齐照修走了没多久,洺水就从后头端着茶盘走过来。
谢暖言看见洺水,心里嘀咕,洺水要是早点出来多好,谢暖言就不用看齐照修的脸色了。
翠珠一头迎过去,“洺水姐姐,好巧啊。”说着还将洺水手里的茶盘端过来,“洺水姐姐,我们王妃有件事想问你,你能不能帮帮忙?”
洺水对谢暖言福了一福,“奴婢见过王妃。王妃有吩咐但说就是。莫要折煞了奴婢。”
谢暖言将头上一枚金簪拿下来,塞到洺水的手里,“本宫其实没什么要求,洺水只要告诉本宫,去哪里能找到停放春翠和灼日的尸体就行。”
洺水怔了下,继而摇头,“这件事,王爷说是机密。”
谢暖言又将耳坠拽下来,洺水拉住谢暖言的手,“王妃,你莫要为难奴婢了,奴婢位卑言轻,在唐王府也说不上话。”
说着,洺水将簪子倒着插到头发上,簪子的尖头方向指着东南的位置,说道:“王妃,奴婢言尽于此。”
之后又对谢暖言说:“王爷其实舍不得王妃离开。王妃还请三思。”
说着洺水便将茶盘拿过去走了。
谢暖言说:“呸,那个齐照修舍不得我离开?鬼才信!就是没折磨够我,还想接着折磨!”
但是洺水刚刚显然是指了方向。
东南方,倒插簪子。
翠珠问道,“洺水姐姐倒着插簪子是什么意思呢?”
谢暖言想了一会,说道:“我记得汴京有个不伦不类的停尸房,是在一座破庙里。那个破庙凑巧就在东南方。那个破庙因为形状像个巨大的棒子掉落在地上。”
翠珠说:“的确,的确是有这样一个破庙。”
谢暖言笑了笑,“这个洺水有趣的很。”
之后,两个人便收拾好了,准备出府去找那个破庙。
谢暖言没想到齐照修还限制了她出入唐王府的权利。
门前侍卫明言,“王爷吩咐,王妃出去必须有侍从跟随,出门不能超过三个时辰,否则——”
“否则怎样?”
“按照逃跑处置。”
谢暖言眉头一皱,“本宫又不是唐王的兵。”
“王妃息怒。这是王爷的吩咐,我等下人也是无可奈何。”侍卫说道。
谢暖言想着,有个侍卫跟着也不错,可以确保她们的安全,就一口应下来,“既然如此,那就叫侍卫跟我们走吧。”
安排的侍卫叫竹亭,听说原本是齐照修手里一等一的高手。
这个齐照修倒是舍得。
竹亭跟在谢暖言和翠珠身后,不远不近保持适当的距离,倒是个君子。
等到了破庙之后,才知道破庙的牌匾都换掉了,简单写着三个字:停尸房。因为一直没有人修葺,佛像倒是一直还在。
谢暖言在门前说明了来意。
看门的衙役见谢暖言穿的华贵,还是问道:“这里普通人进不来。你是哪家的家眷要来这种地方?”
谢暖言说道:“本宫是唐王府的王妃。”
这身份显然并不太好用。
衙役说道:“对不住了,除非有唐王腰牌,否则谁都进不来。”
“唐王腰牌?难道是唐王下的令?”谢暖言问道。
衙役点头,“自然是唐王下令。”
谢暖言有种要掐死齐照修的冲动。他这是早有准备啊!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得去求齐照修。
谢暖言从破庙折回唐王府,又是一顿白折腾。
谢暖言一直十分确定凶手就是乔安安。
而现在看来,齐照修一再的为难她,只怕是有原因的——他只怕是要包庇凶手!
色令智昏!
这个齐照修,真是看错了他!
想一想跟齐照修说便是老死也不要求他,谢暖言就揪心。
又想了想离开唐王府就可以见到外头广阔的天地,谢暖言又一次揪心。
想到乔安安被绳之以法,又是揪心。
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
最后,谢暖言还是下定决心,厚着脸皮去找齐照修。
反正到时候凶手找到了,她就能离开唐王府,到时候还管他什么唐王,一概不认识!
正好到了用膳的时间,谢暖言随意找了个借口,进了齐照修的院子。
齐照修住的院子叫做素月阁,是齐照修母妃王贵妃亲赐的名字,被齐照修一直用到了现在。
翠珠忍不住低声说道,“王妃,下次还是不要跟王爷说什么永远不找他的话了。哪有王妃不找王爷的。”
谢暖言瞥了翠珠一眼,“不用多说,迟早甩了他!”
难得一次见到齐照修却没有乔安安。
满桌美味珍馐,看样子齐照修也是刚刚要用膳。
谢暖言清了清喉咙,“臣妾见过王爷。”
齐照修淡淡扫了她一眼,“起来吧,赶着这个时候过来——你是掐好了时间,还是忘性太大?”
谢暖言假装没听见:“臣妾记性是不大好。这不是觉着王爷吃不完这一桌子佳肴,特地过来帮帮忙。”
齐照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当真?”
谢暖言说:“也不是,只是觉着王爷这段时间面色不好,需要人精心调理。本宫呢又凑巧会一些医术,可以帮王爷祛除顽疾。”
谢暖言说着坐下去,给齐照修倒了一杯酒,“王爷,喝酒,乖。”
齐照修却并未将酒杯接过去,“王妃要亲手喂本王喝?”
“那是自然。”
“用z嘴。”
谢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