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她往旁边挪了挪,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身子将周安浅与宝宝隔开:“吴妈,记得给客人倒茶。”
周安浅将她的动作看在眼底,片刻后,她扬起唇角微微一笑,拐了个弯,走到温软面前微微俯身,伸出一只手摸着宝宝圆圆的脸蛋,声音格外的温柔:“宝宝这么久没看见我,有没有想我呀?”
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移到宝宝腋下,想将他抱起。
温软自然察觉到了女人的意图,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护住宝宝,却又害怕争执不下弄痛宝宝,慌乱之间,周安浅已经将宝宝抱在了怀中。
她轻蔑地看一眼木木地站在原地的温软,勾起红唇绰约一笑,漫不经心地逗弄着怀中的宝宝,说出来的话别具深意:“小宝贝呀,我带你去玩好不好?不像有些人都护不住你。是不是?”
温软一愣,慢慢僵直了身体,垂下眼皮,也不做声,如果不是怕弄痛了宝宝,她怎么会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突然——
“呜呜……”刚刚还笑开眼的宝宝突然开始挣扎,眉眼紧皱,粉嫩的唇一瘪,便落下两行泪来,在周安浅怀中哭喊,“妈妈...妈妈....”
宝宝力气不小,扯着周安浅散落在肩上的长发,对她拳打脚踢,头皮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周安浅秀美紧蹙,脸色足足变化三秒后,还是耐着性子哄他:“宝宝乖,别哭别哭。”
宝宝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撕心裂肺,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温软的心揪得生疼。
她紧攥着手,快步走上前,利落地从周安浅怀中接过宝宝,心疼地抱在怀中,低声哄着:“宝宝乖,妈妈在这,别怕。”
她轻轻拍抚着宝宝的后背,又哼唱着这几天来宝宝最爱听的曲子,柔美的旋律中,哭闹的宝宝哭声渐渐小了,最终在温软怀中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周安浅嘴角的笑容渐渐敛起,看着两人三分相似的眉眼,眸中情绪变了又变,心头一股火起。
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哪里比不上这个瞎子?
长长的指甲深陷进手心,她深呼吸几口,压抑着情绪,将头发别回耳后根,她牵唇浅笑:“好几日不来,宝宝和我之间怎么有些生疏了?”
恰到好处的发问,意思无非是温软故意挑唆宝宝和她的关系。
温软狠狠地咬了下唇:“周小姐今天身上的香水味有些重了。”
随即又试探摸了摸宝宝的脸,已经安稳的睡着了,正巧吴妈端着给周安浅的水来了,语气稍许冷漠:“宝宝睡了,我就不陪周小姐了。吴妈,麻烦你扶我上楼。”
“好的,夫人。”吴妈放下水,听见温软这么说,急忙上去扶住她,又责怪地看一眼周安浅,刚刚她虽然站得远,可全都看见了,她竟然从夫人怀里直接抢孩子!
吴妈扶着温软稳步前行,走到周安浅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下她,周安浅被撞得后退一步,一张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愣了好几分钟后,接踵而来的是满腔怒意。
一个下人也敢这样对她?
眼看两人的背影就要消失在二楼转角,周安浅想追上去。
这时,二楼书房的门忽地打开,男人伟岸健硕的身影立在门口,周安浅脸上神情急速变化,她目光柔和,唇角向下,对着傅霆枭一摊手做无奈状:“温小姐好像对我太敏感了。”
傅霆枭眉头皱着,如墨的眼眸看向墙上的钟,晚上七点,的确还不到睡觉时间。旋即又不露痕迹地收回,信步走下楼去。
他将一叠文件递给周安浅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神情淡淡的:“多久可以翻译出来?”
周安浅弯了弯眉眼,在他身侧坐下,垂下眼睫,翻开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她自然知道手中这份文件的重要性,是傅氏进军欧洲市场的第一步,所以她事无巨细,看得格外仔细。
削如葱尖的手指一页页翻阅,直到看完最后一段,她合上文件,将头发绕到耳后根去,自信地回答:“明天,它就会出现在你的办公桌上。”
得到回答,傅霆枭淡漠地收回视线,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轻嗯一声,随后吩咐佣人去叫司机送周安浅回去。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周安浅坐直了身子,唇边微扬,笑的明艳动人,再开口时,已经巧妙地转变了称呼:“傅总,刚刚我得知了一个消息,对接欧洲项目的工作组负责人出了些意外,恐怕是不能参与此次计划了。不如让我去,我可以帮公司解决这个燃眉之急。”
触及傅霆琛冷沉的视线,她丝毫不惧,“我知道这次谈话地点更适合在公司,但时间在赛跑,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
闻言,傅霆枭微掀眼帘,看了一眼周安浅的方向,黑眸显得格外幽深:“难道在周小姐眼里,傅氏没有可用之人?”
周安浅错愕一瞬,哪里有想过自己的一番话竟然被引申出这个意思。
但很快,她稳住心神,忽的笑了:“难道傅总没有看出来,恰恰是因为人才太多,所以我才要第一时间抓住机会毛遂自荐吗?当然,我认为我的专业水平,再合适不过了。”
说话间,周安浅骄傲地挺直背脊,她是斯坦福毕业的博士,商学才是她的强项,怎么会永远甘心只做一个翻译。
傅霆枭双手环胸,靠着沙发,目光倨傲却并不言语,周安浅也不急,只静静地等着,片刻后,终于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合作愉快。”
周安浅紧缩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心中一喜,但面上还是维持平静“合作愉快,晚安。”
说完便转身离开,唇边笑意无限。
傅霆枭需要的,从来不是需要依附他而活的菟丝花,而是一个可以与他并驾齐驱的聪明人。
显然,温软无能。
虽然现在他们之间还有距离,但很快......
想到这,琥珀色茶眸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滚,却又很快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