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叔叔发生意外后,她跑去当面质问许海是否与沈氏集团一系列的事情有关系,结果话未说完,就被许海一巴掌打得耳膜破裂,跌跌撞撞的从许家出来。
许海的震怒不是因为被怀疑,而是因为他在心虚,在害怕,甚至于惊讶于她知道的太多!
今天,她被吴海晴同样的一巴掌打得与她的母女关系彻底烟消云散,只不过这一次她是抬起头咬着牙走出来的。
许家,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与许芸都毫无关系,这个宅子里面的人亦或事也将从她的世界里分割。
恰巧她出来的那一幕落入对面别墅阳台的男女眼中,舞翩翩向来记人的本领十分优异,一下子便认出这人是阮仪的经纪人,才眯着眼说道:“一个小小的经纪人居然能进这样的豪宅,看起来并不简单,也难怪,这经纪人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我听我助理说,圈内不少大佬已经看上,只怕再过不久,经纪人的幕后身份就要转为台前。”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沈十离始终目光不离对面,眼见她踏出许家,步履匆忙得犹如要逃离,再想到方才许宅听见的那一声尖叫,沈十离转身离开阳台,在舞翩翩惊诧的目光之下驾驶着黑色法拉利离开。
舞翩翩脑子里电光火石似的闪过一个念头,连忙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阿美,上次你说阮仪的那个经纪人叫什么名字?”
阿美正在跟进舞翩翩最近要接的几个商业代言,被这么一问随即愣了一下,不过脑子里立即搜出一个名字,才说道:“我记得好像姓许,前段时间跟阮仪的那个“半夜敲导演房门事件”基本在圈里都传遍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舞翩翩心底一沉,是言语间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口吻:“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说罢挂了电话,手指尖陡然一凉。
沈宅对面的那户人家恰好也姓许,那小小经纪人也姓许,加上方才沈十离的举动,舞翩翩似乎明白了什么,青梅竹马总相宜,难怪这些年陆初心想法设法的阻止沈十离回国,怕就是在国内沈十离有割舍不下的人。
许芸自出了许宅后脚步便放慢下来,脸上的疼痛被半山腰上刮来的寒风一吹,更犹如针扎一般,她不由得皱起眉,手也小心翼翼的抚上去。
怪不得阮仪不让她回来,她总说你这去许家这一趟,回来的时候怕是伤痕累累,现在这句话倒应验了,外表的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一旦死了便再也无法复原。
原本吴海晴是她唯一与许家的联系,而今天她蓦地发现,原来许家早就没有一丝一毫值得留恋的东西。
好像天地之大,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阮仪没有父母疼爱是因为她自幼双亲离世,因此阮仪拼命奋斗只想有一个自己的家,但她许芸,明明有亲人在,可亲情在利益面前却脆弱不堪一击,她一次次的变成了亲人的棋子与筹码。
身后那辆法拉利并未开得太快,反而抛弃了作为一辆跑车的尊严,只缓缓的与她保持三十米的距离。
大概是因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芸并未发现身后一直紧随的车辆,而是缓缓从山上下来后又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抵挡的地方让沈十离抓紧手中的方向盘,黑色的眼瞳倒映出马路对面刚从花店出来的许芸,只见她手里捧着一束白百何,便踏上了宝华山墓园的阶梯。
长而笔直的阶梯一共有一千一十二个,许芸每年的同一天都会到这儿,今年是第五年,而每一年她都会再数一遍阶梯数,想知道会不会某一年就会少一格或多一格。
今天并不是沈风的忌辰,但却是沈风的生日,她仍然记得以前和蔼亲切的沈叔叔总会在生日的时候问她,长大以后要不要嫁到沈家给他做儿媳妇,然而此时,沈叔叔却在这座墓园中长眠。
此时天气渐暗,几片厚重的乌云遮住原本晴朗的天空,显得墓园中的气氛依旧寂静沉重。
她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伫立着,她嘴巴微微嗫嚅,神情却十分的柔和,可沈十离并不清楚她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她是否在忏悔,以后是在道歉,当年究竟是她进沈家书房将那份文件交给了许海,沈十离都无法得知,他只知道整个过程中他只抿着唇淡漠的注视着她的背影,一直到他抽完半包烟。
她从下午四点多一直待到了天色变暗,才拢紧身上那件外套转身离去。
沈十离踩灭最后的烟蒂的时候,助理的电话紧随而至。
“沈总,调查结果出来了,许芸消失的那两年,是在……是在稷山女子看守所还有市第五人民医院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