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意的眉头有些纠结,那几味珍稀药材,且不说钱的事,就是要寻找,也有难度。
她来到这个世界,无人无财,上哪去为哲儿寻找这些药材?
人?财?
有了!
苏临意突然眼前一亮。
她摸了摸怀中,那块雕刻着凤舞九天的玉牌还在。
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器宇不凡,昨晚又见过一面,想来也是有缘,看来,她是该好好用用这个人情了。
正想着,院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大小姐,奴婢琥珀,奉主母之命,请大小姐去前厅。”
杨容瑾一听,揪住苏临意的袖子,紧张不已,“糟了,一定是王嬷嬷把昨晚的事报了李云夏,现在怎么办?”
“娘,你放心,女儿我不会被她欺负的。”
苏临意拍拍杨容瑾,“我去去就回。”
她迈步出了院子,院门外站了几人,有四五个粗使婆子,领头的一个丫鬟,显得格外醒目。
只见她年约十八九岁,身着桃色碎花襦裙,布料做工比苏临意这个大小姐身上的还要好,杏眉黛目,身段不胖不瘦,就是比起一般小门小户的女子都要有气质。
她便是李云夏身边贴身的大丫头––琥珀。
她站在那里看着苏临意,笔直挺着身姿,虽然面上带着傲意,嘴上却还保持着分寸,开口道,“大小姐,请吧。”
苏临意深深看了一眼琥珀。
是个不甘于人下的丫头呢!
苏临意点头,“你等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大小姐请动作快点,别让老太君和主母久等。”
身后传来琥珀清脆的声音。
一路绕过无数的亭台楼阁,弯弯绕绕终于到了老太君的居所寿元堂,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老太君,孙女送的这只汉白玉枕睡着可舒适?”
说话的正是苏清舞,她今天穿着一身鹅黄点花裙,裙摆绣着点点粉梅,外披狐裘白毛披风,雪白的毛绒围在她脖子一圈,衬得她脸色白里透红。
“嗯,舞儿选的物件,祖母自然满意极了。”
老太君腰靠着汉白玉枕,只觉得温润如羊脂,大冬天的非但没有石头的凉意,反而还有一丝丝暖意从腰间传来,不由得惊叹。
“这枕头,当真是神奇,大冬天居然还冒热气。”
“那是自然,要不孙女怎么说难得呢?这可是母亲费了许多心血,托了不少人力物力,在西域寻回来这么一块宝石,又特地着人做成枕头,孝敬给您的。”
李云夏坐在老太君右手侧,有点僵硬的挤出一抹笑。
苏清舞非要将她新入的宝贝玉枕拿出来送老太太,她虽不舍得,却架不住她那宝贝女儿的请求。
“你母亲有心了,舞儿也很孝顺,祖母我真是满意极了!”
老太君本就是个喜欢讲究的老太太,这会子听说这个枕头如此难得,还是一向来眼高于顶的李云夏献给她的,立刻高兴的合不拢嘴。
看来昨晚上李云夏驳了她的面子,觉得不安,毕竟她才是苏元辰的生母,她李云夏就是再金贵,那也是她苏家的儿媳妇了,由不得她放肆。
老太君身下,一个少女半蜷着腿依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老太君锤着腿的,是苏三小姐––苏毓秀。
大厅的左侧角落,苏芙儿的生母,秦姨娘笑嘻嘻道,“二小姐一向是孝顺,夫人也一向是大气,哪像我们,有心孝顺老太君,却没有那个实力。”
一旁的苏芙儿斜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气得直哼哼。
她不想讨好老太君吗?奈何她生母只是个姨娘,她只是个庶女,无权无势,无依无靠。
她坐下的椅子上垫了厚厚一层褥子,饶是如此,她依然觉得屁股火烧火燎。
昨天被苏元辰着人拉去打了5下板子,幸好她会喊疼,哭爹喊娘的求饶,剩下5板子最后还是苏元辰命人收回去了,否则,她屁股怕是不能要了!
苏芙儿想到这里,大眼里不由溢出愤恨的光芒。
苏清舞与老太君说笑着,却丝毫没有忽略苏芙儿那愤怒的眼神,在心里暗暗冷笑,眼里闪着算计。
当苏临意跨进寿元堂的大门,里面的声音蓦地停了两秒,几双眼直直朝她看了一眼,突得又当没人进来一样,继续谈笑风生。
“意儿给老太君请安。”
苏临意完全无视在场的各位忽略她的眼神,像模像样的朝正上方行了个福礼。
谈笑声一秒都没有停顿,仿佛苏临意刚才的声音有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
苏芙儿在角落里痛快的暗笑。
看样子李云夏和老太君是要给这个废物下马威了,这个废物恐怕要以半曲膝的礼蹲很久。
最好是把腿蹲折了!
苏芙儿恶狠狠的想着,也好解一解她昨天被家法的恶气!
只有老太君身下的苏毓秀,看了一眼苏临意,手上锤腿的动作停了停,启唇轻轻唤了一声,“老太君。”
“哎呀祖母!”
苏毓秀话音刚起,只听得苏清舞一声娇笑响起,“最近舞儿新听了一段评书,说的是七皇叔大败东葛国的故事,可精彩了,祖母可要听舞儿说说?”
“七皇叔凤灏弈?先皇最年轻的皇子?我大麒国的战神?”
老太君这会倒是真好奇了。
“正是。”
“那倒是说说。”
……
苏临意暗笑。
感情她们是要一直装看不见。
也罢,既然如此,苏临意就大摇大摆起身,自行在角落里找了个椅子,懒洋洋的斜依在里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听苏清舞侃侃而谈。
贱人!竟然敢自己就坐!
苏芙儿恨不得扑上去抓花苏临意的脸,奈何自己屁股上有伤,动弹不得,只好作罢。
老太君兴致勃勃,正支起耳朵准备听故事,余光却暼到苏临意正稳稳缩在宽大的椅子里,不由眉头一皱,不悦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回老太君,意儿是走进来的。”
苏临意不卑不亢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