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月心说,“像应帆阳这样的人,都是不动声色的狼啊!”
她惹不起,惹不起。
何况,那次揍人,应帆阳可是英雄救美呢。
苏云月撇了下小嘴。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右边的光线暗了。
是应帆阳走了过来。
应帆阳凝视苏云月姣好如玉的侧脸,语气平静地说,“苏云月,我们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这是事实。”
苏云月接过应帆阳递给她的白玉菇,慢吞吞地放到冰箱里,说,“我知道。”
应帆阳舔了下唇,把玩手里的洋葱,说,“我不喜欢吃这个,以后别买了。”
苏云月囧了下,小小小声地嘀咕,“你不喜欢吃,关我什么事。”
“什么。”
“呃,小皇冠也不喜欢吃洋葱吗?”
应帆阳看着苏云月的眼睛,笑了一下,说,“我吃什么,他吃什么。”
苏云月:“……”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总是能用一句话将她噎得哑口无言,心虚得想刨个地洞钻进去。
苏云月幽幽地瞅了眼容貌气质俱佳的应帆阳,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她低着头,藏起自己的真实心思,接过应帆阳递给她的食材,整整齐齐地码到冰箱里。
关上冰箱门前,苏云月轻声问应帆阳,“你想喝什么。”
“白开水。”
“好的。”
应帆阳看了眼苏云月,离开厨房。
压迫心脏的感觉消失了,苏云月长舒口气。
她真不明白女人为何都喜欢应帆阳这种气场强大的男人,是因为能给女人所说的安全感吗?
她认为不是这样的。
一,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因为安全感是一个人无论离开谁,都能经营好自己生活的独立能力。
二,恋人之间的安全感也不是基于对方是否强大,而是基于是否相爱。
人人都花痴宝藏男孩,宝藏女孩,而你若不是对方的心上人,那么,把宝藏们当成生命中的美好事物去欣赏,这才是明智之举。
不曾得到,就不会沉痛。
苏云月眨了下眼睛,掩饰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
苏云月烧好开水,用矿泉水兑成温水后,本来想放她自己做的蜜渍柠檬片,再想一想,她又迟疑了。
何必付出呢。
人心深幽啊!
一旦付出,嘴上说不求回报,内心还是会祈求回应的,哪怕对方只是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也会令你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生出期许来。
所以,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完全诚实的人,哪怕是孩子,也不例外。她不知道这是生而为人的幸,还是不幸。
苏云月的眼里浮现一丝悲悯之色。
她心说:“可是,即便有一天对方主动地直白地问我,‘你喜欢我吗?’像我这样的人啊,也没有点头承认的勇气。”
苏云月拧开密封罐,夹了两片蜜渍柠檬,放进极富流线美感的透明玻璃杯里。
罢了,她不是对应帆阳好,她是对自己的心好,她是对自己的心诚实,不想让自己的心委屈地对手指,怼她:“苏云月,你一点出息都没有。反正应帆阳什么都不知道,你大方一点,又不会掉块肉!”
说来,她养成晨起一杯蜂蜜柠檬水的好习惯,还是受了应帆阳的影响。
六年前,他们领证后,她就住进了应帆阳在帆阳医药附近的公寓。
从领证到她离开,大概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亲眼看见别人眼里的上帝的宠儿,本身就足够优秀,却还非常自律努力。
应帆阳喜欢早睡早起早锻炼,吃有机简单的食物,喜欢看书,关注资讯,看经典电影,嗯,还有听歌,收藏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经典专辑……以及摄影,甚至关注时尚。
这样的内心安静且丰富的男人,你和他在一起,真的很有压力,却也会激发你的上进心,默默地向他看齐。
“请慢用。”
应帆阳撩起眼帘,看着苏云月的眼睛,说,“谢谢。”
苏云月摇了下头。
她手足无措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绿萝,默默地走了。
应帆阳:“……”
应帆阳看着纤瘦漂亮的苏云月,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云月,过来。”
云月……
苏云月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们之间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
就算新婚时,应帆阳都避免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哪怕去应宅和长辈们一起吃饭,也对她冷淡淡的。
饭后,应帆阳总是一脸高冷地说,“苏云月,走了。”
要不是应帆阳从未给过她期待,有父母如同无父母的她,真的不一定有勇气暂时撇下小皇冠,独自一人远走法国,潜心学习服装设计,只为了自己能有资本站在应帆阳面前,将儿子要回来。
她啊,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她啊,总得当一个优秀的妈妈,以自己的能力,给儿子一个幸福的童年。
所以,她隐忍了六年,等到了现在。
她以为只要自己提出来,应帆阳就会同意离婚的。
事实是,她从来都看不透应帆阳的心思。
她也没有勇气将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她也没有立场质问应帆阳和朵心说的那个李姓女明星的关系,以这件事为契机,和应帆阳摊牌,希望他能同意小皇冠和她一起生活,而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她……也就能淡了封存的最后一丝念想了吧!
苏云月转过身,两手捧着小花盆,眼神平静地望着应帆阳,“什么事。”
她不禁再次在心里感叹,“应帆阳真的长得很帅,在这个颜即正义的时代,应帆阳即便是个穷小子,也能刷脸走天下。何况,他不仅有颜,还有如同欧洲男模般完美的身材,更有和皮囊匹配的能力和财富。”
“这件衣服怎么样。”
应帆阳转了下笔记本。
苏云月:“……”
这位应先生拎着公事包跑她这里,赖着不走,居然不是在处理公事,而是在逛淘宝?!她呃呃呃,狂汗-_-|||啊!
苏云月只好走过去,凑近了看衣服的款式和细节,因为她轻微近视,不到两百,工作时候,或者看电脑的时候,还是需要戴眼镜的。
“我是老虎么?”
应帆阳掀起眼帘,看向双手放在膝盖上,弯腰看屏幕的苏云月,淡淡地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