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隔得远远的都能听见公墓中那些前来悼念的某些人的谈话声，哭声。

最角落边，只有一个小女孩坐在那碑前，她扬起嘴角轻声笑着。

哥哥说，最喜欢看她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

姜小满从包里翻出一块用食品袋裹着的糯米糕放在前面，柔声道：

“哥，你不是喜欢吃a市的糯米糕吗，我给你带来了，你看见爸爸妈妈了吗，他们老说我长不高，现在我连奶奶家的那围墙都能翻过去了…”

“那就打断他的腿。”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咬字很清晰，让人一听就能听出他所说的是什么。

“…”

姜小满抹了两把脸，回头寻找说话的人，可清明节这天人真的是太多了，看了两眼确定是没有看到人，姜小满抿了抿唇，不再理会，是幻觉吧。

沉默了一会儿，姜小满看着面前的碑又开口：“你记得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说，小满，等我放暑假回来给你买糖吃，你怎么还没放假就回来了，糖也没买给我，你说你这算不算骗了我？”

“有我在他还能哄哄骗骗吗，在学校就跟闹着玩，等我回来。”

刚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并且距离并不远，姜小满沉下脸站起了身，环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是个背影，身材修长。

“你神经病啊！”姜小满咒骂一声，怎么会有人闲得无聊跑这里来接别人的话？

姜小满的声音有些大了，周围的人不由得侧头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想到都是来悼念的，便也没多说。

前面那男人没有回头，好像正在打电话。姜小满深吸一口气，忽视周围的目光就想走上前去找他理论，还没靠近，那男人就迈开长腿离开了。

做贼心虚的神经病！

姜小满狠狠地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想了一会儿却没有再回去，而是径直出去了。

她的手紧紧攥着，对于哥哥的记忆，停留在九岁的那年开学，再见时他却是满身伤口倒在地上，血染红了白衬衫，再也没有醒来过。

“哥，我会找到凶手的，我要让他跪在你面前忏悔，再一刀一刀送他去见阎王爷。”

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显露着其中的凶狠以及愤怒，姜小满拦了辆出租车，往城中走了。

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里，沈毅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消息：小叔，江湖救急，听说你回来了，快帮帮我，班主任要见家长！

“臭小子！”沈毅轻笑一声，随即敛了笑容按下语音键，颇为严肃道：“你爷爷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了你的事，还学会翻墙了是吧？那你等着我回去再好好把你这棵苗子掰正。”

发送。

沈毅望着窗外，公墓里的人此刻也是陆陆续续离开，他皱了皱眉，刚才进去是要干什么的？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沈毅自言自语道，再三在心里确定了没想起来后便开着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