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战!”
整个关内皆是浪潮一般的呐喊助威声。
韩玄与虎屠两人宛如擂鼓一般,不断锤砸对方身上的护体罡气,震荡出一声声雷炸般的气爆声来。
每一拳换下后,两人基本都会吐血,但下次出拳更重更快。
远远看去就像是两头较力的公牛一样,谁都不曾退让半步,只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太可怕了吧,这两人!!”
“真娘屁的牛鼻!”
“这根本就是搏命啊!”
“一个王侯子嗣竟是能悍不畏死到这种地步,而且气势似乎已经压住了虎屠!”
“这家伙真是青州城里出来的公子哥?”
轰!!
韩玄和虎泱身上的护体罡气几乎同时破碎,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半点犹豫停滞,皆是砸下更快更重的一拳。
咔!!
肋骨断裂之声,清脆悦耳,腑脏受创。
哈!!
虎屠口中血流不止,满面疯狂,连连嘶吼,双手出拳不停。
而韩玄却截然相反,他沉默地好像礁石一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什么是疲惫,出拳不止。
轰!!
再次互换一拳后,虎屠终于身形踉跄地后退了小半步,口中咳血不断,他双目死死盯着韩玄,疯狂地怒吼道:“血皇刃!!”
轰!
虎屠身上本来淡薄如纸的血色罡气恍然间开始暴涨,他双手合十,浑身血色罡气竟是在手掌之上凝聚出一柄散发着涛涛杀气的血色气刃来。
“神通!!”
“这是虎屠在血皇秘典领悟的神通,他曾以此神通在战场上斩下过七名血阳帝国校尉的脑袋,都是一击毙命!!”
“就连裴坞都统这样的七品强者都对这神通赞叹不已!!”
都统殿外,刘香萱急叩殿门,“都统!都统大人!!!”
都统殿内,裴坞眼看血狼团内的激战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连忙拱手建议道:“大人,要不要出手阻止?”
背负双手的老者轻轻摇头,淡然道:“他们两人一个求战想要打破瓶颈,一个求胜收服人心,现在出手岂不是坏了他们的好事!”
裴坞轻叹一声,不再多话。
血狼团营内。
虎屠掌上的血色气刃越发凝实,所散发而出的气势也更加骇人,他盯着韩玄,狂笑一声后,毫不犹豫地抬掌朝着韩玄劈斩而去。
呼!
血刃斩下,气势宛如涛涛血海铺盖而来,刃口与空气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
不少人甚至已经猜到了最后的局面,都是眉头微皱,有些不忍继续看下去。
只是面对虎屠绝命一击的韩玄却没有丝毫畏惧,他架开一个古怪的拳架,浑身肌肉发力,整个人瑟瑟轻颤,一字一句地长吟出口:“雷——凿——式!!”
轰!
体内血气疯狂地朝着二百四十颗贯通大窍涌入,比之前浓郁了十几倍的雷流罡气透体而出。
他双目银白一片,浑身雷流罡气随心意涌至拳面,凝结为一个骇人的锥形雷流,宛如犀牛独角般,尖端璀璨锋锐。
这是完美的雷凿式,也是锐不可当的雷凿式!!!
“给我——破!!”
血刃临近,韩玄暴喝长啸,一拳砸下,拳面锥形雷流尖端,顿然光芒四耀,雷流飞溅。
轰!!
两股强横的神通能量碰撞,令周遭空气都蔓延出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来,两人脚下地面轰然崩裂,尘土飞扬。
虎屠双掌之间的血色气刃几乎瞬间便裂痕满布,他双目血红地盯着韩玄,声音沙哑低沉道:“这……这怎么可能?”
轰!
随后整个血色气刃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破碎开来,虎屠当胸中拳,从原地向后飙射了十几米,重重落地。
呼!
激战的气浪渐渐平复,韩玄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方才出拳的大手微微颤抖,手背倏然流下了纵横交错的殷红血流。
他腰背如枪,胸膛高挺,目光狂傲地环视左右,但凡被他目光掠及的军士,都是面色骇然地退后少许。
嚯!
营内营外足足寂静了数秒后,所有人才如同反应过来般,不可置信地惊叹起来。
“娘屁!赢了?”
“这姓韩的赢了?”
“连虎屠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以神通对神通,这家伙竟然胜了……”
就连其他几个校尉也万万想不到最后竟然是韩玄获胜,实在难以想象一个王侯子嗣战斗起来竟比虎屠这种嗜战疯子还要疯狂几分。
只要一回想起韩玄与虎屠两人相互换拳的场面,就算是彭平也是心悸不已,这种彻头彻尾的疯子真的是养尊处优的软脚王侯子嗣?!
呼!
韩玄缓了两口气后,目光横扫营内所有血狼兵团军士,声音洪亮道:“我给你们一个时辰清理营帐,一个时辰后,拿上你们的长枪和盾牌,到校场集合!”
一千血狼团军士从未听从过校尉指令,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都听明白了么?”
韩玄面色冷厉地再次暴喝,声如雷炸一般。
这让所有血狼团军士全都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子,紧张地长吼回应道:“明白!”
都统殿内。
窗前站立的老者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眼中满是赞赏。
“裴都统,如何?”
裴坞尴尬地咧嘴笑道:“这确实让人没想到,那韩玄明明贵为王侯子嗣,战斗时竟比那虎屠还要疯狂,这种武道天骄放在军校里,一定大有可为!”
“裴都统的言外之意,是这韩玄带兵打仗就不行喽?”
裴坞脸色肃然,没了方才吹嘘拍马时的逢迎之态。
“大人,打仗可不是一个人的事,表面看去似乎韩玄已经收服了所有血狼团军士的军心,实则这些血狼团军士也只是表面服顺而已!”
“这些前线老油条怎么可能把性命交给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
老者没有反驳,轻轻一叹道:“韩王为国尽心尽力,守护了北疆十几年的平静安乐,没想到竟然落得一个遭人暗袭而死的下场,如果没有北疆战乱,此子已经被天璇军校录取了!”
裴坞站在老者身后,不敢随意开口,谈论这种敏感的话题。
“北疆交给严家,圣皇并不安心,所以才派我来巡查前线关口,军功自来是鼓舞前线战士英勇作战的最好奖励,可又最容易让前线军士寒心……”
裴坞惶恐抱拳弯腰道:“大人,狂兽军团里的每一点军功的去处,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裴坞在位十年有余,从未私扣挪取……”
“行了,没说你……”老者目光渐寒,“你们这些从前线混迹而起的都统,自然不会私扣军功,可严家并不明白这每一点军功都是前线将士的血水!”
裴坞再次沉默下来,不敢妄论严家长短。
“这一次中途拐到虎牙关,是圣皇特地嘱咐的。”
老者淡淡一语,令裴坞瞬间渗出了一脑袋的冷汗来。
“圣皇要你在战时暗中向皇庭呈上狂兽军团的每一条军功明细,放心,会有专人与你对接,严家不会查到的!”
裴坞面色沉肃,抱拳回道:“末将定不会让圣皇失望!”
“裴坞啊,”老者忽然长声感慨,老脸露出一丝悲怆道:“北关破,北疆万万百姓都要遭难,北疆若是被破,南疆虎视眈眈的蛮族一定会借机发难,到时候首尾不相顾,前狼后虎,国家便有危亡之难啊!!”
裴坞听到此话,面色恍然庄严,双目闪烁着决死之意。
他直起腰来,落地有声道:“吾辈可捐躯以赴国难,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