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无奈的摇摇头,这颜七还真是个单纯的傻孩子,先不说自己这许久不能进益的体质单凭一棵青炎草能不能改变,就说若真有青炎草出现,哪轮得到自己这无权无势的人去拿,那故意漏出风声颜三小姐倒是有几分意思。想到此处,颜倾的眼神不由得冷厉起来,这颜家的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一些,但是对于这还未接触的弟弟,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暖流,脑海出闪现出一个青涩英俊的沉默少年的模样,颜家肯定是要回的,毕竟颜七的家人在那里,自己用了别人的身体,也应该付出一些,颜倾这样想到,但是如今的情况要如何应对呢?这个小身板如此废柴,回去以后怎么能保护自己呢?颜倾不由得低头沉思了起来。
“天元青城暮,风来雨惶惶,客从异乡来,红莲照四方。天元青城暮,风来雨惶惶”颜倾正在思考,突然听见一阵不成调的歌声,声音时高时低,时缓时急,抬眼望去,只见脏袍一道人,蓬头垢面,摇摇晃晃地拿着酒壶逆着人流走,嘴中不停地哼着这不知名的歌。周围的人远远瞥见,都嫌弃的躲远点,生怕被这道人赖上。是以这道人虽步履蹒跚,但是身体周遭却形成了一个空圈。依着颜倾看来,倒是看出了些许章法。
只见那道人跌跌撞撞地走来,一脚跌到了与颜倾相隔不远的角落,虽然跌的有些狼狈,却反而哈哈一笑,不甚在意地找了个舒服的坐姿,摸摸索索的把酒葫芦打开,又灌了一口酒,斜眼觑着颜倾但笑不语。颜倾冷眼看着,心中却警戒万分,多年的特工经验让她对任何看似没有危险的事物都保留了一份警惕,更何况这看似疯癫的道人。如今风渐急,雨渐骤,人渐少,这道人哪都不去,单单跌在自己身边,这是何道理,自己不比往日,这小身板还不知能坚持多久,想到此处,颜倾便想起身能躲则躲。
谁知刚身形一动,那道人便笑着开口道“行路遇雨将如何?”虽未指明道姓,颜倾却知他问的是谁,冷着脸答道“打伞。”“若未料大雨,不曾带伞呢?”“买伞。”“若身处荒野,无处买伞呢?”“躲雨。”“若前路茫茫,无处可避呢?”道人越问越快,眼神也愈渐清明。颜倾若有所悟,沉思两秒,颜倾皱着眉头眼神清冷,压低声音道“若真至那般狼狈境地,只要天不绝我,我必风雨无阻。若天定要绝我,我必逆了这天。”说罢定定地看着那道人,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也不晓得为何单单挑中了她,只觉得这人似无甚敌意,只见那道人虽放浪形骸,形容不堪,但那一双眸子此时却像过了水似的,在看她又好像不再看她,像能看透万物一般,颜倾看着,竟升起了几分亲近之意。只见那道人听罢哈哈一笑,看定颜倾,眼神清明,慢慢地笑着开口,声音不大不小,亘古而来,“客从异乡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