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杀人……是要偿命的啊。”沈红棉何尝不知道洛河得死,但死在他们手上麻烦就大了。
“偿命自然是要尝的,但不会是我们。”余思柔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不是担心顾司慕会对余笙那个贱人心软吗?这次,我会让她永远都翻不了身!”
她倾身,在沈红棉的耳边耳语了几声,沈红棉终于露出笑容,“好,我现在就给余笙打电话。”
余笙连着守了阿言好几天,早就困顿不堪,倚在他床边打起瞌睡来。
电话铃音响了好久,她才迟钝地抬头,取过手机压在耳边,“妈。”
“笙笙啊,你能过来一趟吗?”沈红棉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地柔,“我刚刚碰到一名医生,他说在国外见到一位医生治好过像阿言这样的病人。他说的是国外的地方和人名,我又不懂,要不你过来跟他谈谈吧。”
沈红棉什么时候开始关心阿言了?
余笙觉得有些奇怪,没有立马答应。
“唉呀,昨天我说的那些话太难听,回去后深刻反省,难过了一晚上呢。妈妈是阿言的外婆,自然也是很关心他,希望他快点好的呀。”
“医生就在vip病房这边,你不快点来,人家查完房可走了。”
沈红棉这么说,余笙彻底打消了疑虑。
如果真能有这么位医生可以治好阿言,阿言就又能活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大步走出病房,去了沈红棉说的vip病房。
刚到vip楼层,就见沈红棉朝她招手,“快点,快点,医生马上就走了。”说完,急急忙忙把她推进病房。
余笙急切地寻找医生的影子,看到的却只有地上倒着的一个女人,洛河!
“洛妈妈!”
她扑过去一个劲地摇动洛河。
洛河却毫无反应,脑袋下方涌出一滩血来。
余笙吓得不轻,眼泪都掉了下来,“您怎么了?快醒醒,跟我说句话啊。”
虽然十八岁那年便离开了洛河,可她养了自己这么久,她心里还是当洛河是母亲。
“好你个余笙,竟然敢杀我妈!”床上的余思柔有意一副悠悠醒来的样子,对着余笙叫。
余笙摇头,“不是我,我一来洛妈妈就这样了……洛妈妈的状态很不好,得马上叫医生。”
说着,她急急忙忙往外跑。
背后,沈红棉关了门。
“妈?”余笙看着沈红棉,理不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都死了,还救什么。”原本“虚弱”的余思柔迅速拉住她的手,朝面前的椅子上就是一按。
洛河是余思柔的亲生母亲,她的表现未免太过淡定。电火石光之间,余笙的脑子狠狠一撞,“是你,是你杀了洛妈妈!”
“来人啊,杀人了!”余思柔突然大声叫起来。
顾司慕和沈父余擎天正好也过来看余思柔,两人边走边交谈,听到喊声迅速朝这个方向跑来。
两人进门,刚好看到躺在地上的洛河,和站在洛河身前余笙。
“爸!”余思柔跌撞着朝余擎天怀里扑,“余笙杀了妈妈,妈妈死了。”
“不是我!”余笙摇头,“是余思柔,是她杀的!”
“对,是我杀的!”
原本以为余思柔一定会辩解,她却突然点头承认了。
余笙的眼睛陡然一眯,看向她,心头有很不好的预感。
“我不该得罪你,不该得病,不该逼妈妈强行要你儿子的骨髓救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余思柔眼泪汪汪地点头,身子突然一晃,滑下去,假装晕倒。
“她这么虚弱,怎么可能杀得了人?”余擎天搂着“晕倒”的女儿,眼睛一下子变得赤红,“更何况那人可是她的亲生母亲!”
“一个人有什么理由连亲生母亲都杀?”
这个问题,余笙同样想不清楚。
“我妈也看到了,我们进来的时候,洛妈妈就躺在那儿了。”余笙想到了沈红棉,急忙道。
沈红棉叭一下子跪在众人面前,“是我杀的,不要怪笙笙,所有的错都在我。”
“妈——”余笙一下子红了眼,完全没想到沈红棉会揽罪。
沈红棉叭叭地磕着头,“明明知道笙笙那么心疼阿言,我昨天就该和她站在一起,坚决阻止你们抽阿言的骨髓。她太孤单太无助,太可怜,才会想不通用椅子砸余家妈妈。”
沈红棉的话越说越不对味,余笙的身子又是一僵,“妈?”
“你们把我抓走,判我的刑吧,笙笙犯下的错,我来偿还!”
沈红棉口口声声替余笙求情,实则是把余笙推向更深的深渊。余笙看看沈红棉,又扭头看向那把椅子,记起了余思柔曾把她的手压向椅子的细节。
沈红棉和余思柔串通一气了!
“洛妈妈是你们两个一起杀的!”她恍然大悟 ,也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他们共同设的陷阱里!
沈红棉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余笙用受伤的目光去看沈红棉,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沈红棉这头还在替她求情,她就把亲生母亲揭出来顶罪,顾司慕的脸不由得一冷,“余笙,你的贱真是毫无底线啊!”
“连亲生母亲都要陷害,还是人吗?”余思柔从余擎天怀里悠悠“醒来”,声声控诉。
“我们好歹养了你十八年,竟然干出这种事来!”余擎天已完全相信人就是余笙杀的,愤怒地举起拳头来砸余笙要报仇。
余笙不避不躲,只看着他,“请您相信我。”
余擎天的拳头到底没能落下,他转身将洛河抱了起来跑向急救室。他爱自己的妻子,哪怕死了也要做最后的努力!
“妈妈。”余思柔假装站都站不稳,却还要朝余擎天离去的方向扑。顾司慕扶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我真没用,连妈妈都救不了。我该早点醒的,要是能早点醒至少还能帮妈妈挡一下。就算我被砸死,也不要妈妈出事啊……”
她哭得泪眼婆娑,凄凄惨惨。
顾司慕的眸光在她的哭声中一阵沉过一阵,落在余笙身上时,已经幽冷如冰,“把她关起来!”
“阿言好歹为沈大小姐捐了骨髓,还需要人照顾。至少在最后定案之前,让她留在阿言身边吧。”沈红棉“不计前嫌”地祈求,把个“好母亲”的形象演绎得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