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咬了咬牙道:“锅说:‘都他妈快熟了还这么倔。’”
她瞥了瞥洛溪赵轻书他们,才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在憋着笑。玉修本在喝茶,听到她的这句话,茶也呛在喉间,这一呛把他呛的难受的紧,他清了清嗓子,好半天才回过劲来。他虽然被呛但看着她的目光却甚是明亮,报以淡淡的一笑,没有讽刺嘲弄,有的只是些微的欣赏和愉悦。
舒欣怔了怔,玉修经常在笑,但是她知道那些笑容大多都是些伪装,而他虽然被呛,却并没有生气之意,且这一笑却如清风明月般干净清爽,没想到这家伙的开怀一笑时竟也这般坦然生动。
众人见得玉修笑后,终是再也忍不住,俱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时间,整个画舫里的气氛极好。
青龙站在玉修的身侧,不由得大是吃惊,这个舒七小姐的本事实在不小,他已经记不得王爷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了。好像是自从顾惜惜死后,就再没有露过真心的笑容。他不由得又打量了舒欣一番,却见她丑则丑敌矣,却是周身都充满了灵气。心里对她的厌倦之意又轻了不少,还有一抹淡淡的佩服。
玉修见舒欣微有些发怔的样子,他眼里的笑意又浓了些,看着舒欣道:“没料到七小姐讲笑话的本事这么高强,我现在倒有些盼望婚后生活了,当是有趣的紧!”
她马上就要在玉修的掌控之下了,也便如她笑话里的“都快熟了还这么倔!”他倒想看看,她还能倔到什么时候!纵然她再聪明,再搞怪,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格外的愉悦。
舒欣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好不容易才让他心生厌倦,这下可好,又引起他的兴趣了!她浅笑道:“我也极为盼望与王爷的婚后生活。”她突然发现她就像是那一只快要被煮熟了的鱼,玉修权势滔天,就算她真的想逃婚,只怕也都逃不了太久。而逃婚的后果却是很严重!
舒欣为她的这个发现感到沮丧,又想起乔悠然曾对她的警告,她不由得想问自己,她是不是真的惹了她不该惹的人?只是片刻之后又想,玉修权势滔天又如何,逃婚后她也自有办法摆脱他的魔掌!这样一想,心情又好了一些。
行酒令还在继续,有好几次酒杯要到她的面前,直把她吓的不行,心里一直在祈祷,千万不要再停在她的面前。天不如人愿,那只该死的酒杯又停在了她的面前。
舒欣的心里不禁有些哀号,自从她与玉修被赐婚后,她就像是被魔咒缠身,倒霉不断。她喃喃的问道:“还是赋词做诗?”
洛溪道:“按照王爷订下来的规矩,的确如此。只是七小姐的笑话实在是别具一格,若是愿意再讲一个,当也是有趣的紧。”
舒欣的脸不禁有些发黑,什么叫有趣的紧?她又不是猴子,来这里来是逗众人发笑的!斜眼看了看玉修,却见他依旧一脸含笑的看着她,那双眼里满是猛兽看到猎物后的兴趣。
舒欣咬了咬牙,实在是不明白玉修的心思,把她拐到这里来,全然是让她出丑。而他又根本不打算退婚,她出丑也就是他出丑,他就不介意吗?
舒欣把心一横,要出丑就出到底吧,当下笑盈盈的道:“我若是再讲笑话,那也实在是无趣的紧了,不如弹琴给大伙听吧!”
洛溪奇道:“七小姐方才不是说不会弹琴吗?”
舒欣把头微微一低,半边未红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含羞带娇的看着玉修道:“因为我曾答应过王爷,我的琴音只弹给王爷一个人听,只是今日里大伙这么开心,我便也破一破例了。王爷,你说这样可好?”
听过她的琴音的,只有离芊和玉修,离芊一听得舒欣的话,吓的几欲去捂耳朵,那样的魔音实在是不想再听一遍!
玉修却笑的一片云淡风轻,淡然道:“一切但凭七小姐喜欢!”说罢,便吩咐童子去取琴。
洛溪赞道:“王爷与七小姐虽未成亲,但感情如此之深,实在是让人艳羡!”
他的话一出口,旁边的溜须拍马之声便不绝于耳。
舒欣在心里骂道:“感情深个屁!”此时的她是恨不得把玉修拍成肉泥!她跟谁有感情也不会跟他有感情,谁要是爱上他起码要倒上八辈子的霉,只怕八辈子还不够,得十八辈子!她的脸上却保持着极为得体的笑容,虽然丑了些,倒还十分端庄。
琴很快就被取了来,放在席首的长桌之上,舒相脸上笑的愉悦,将罗裙微微一提,缓缓的走向那个长桌。她极其优雅的坐了下来,手轻抚瑶琴,伸手便要弹,正在此时,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按住了她就要乱弹的魔爪。
舒欣眉头微皱,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心里却有些得意,看来他是害怕了,怕她在这里乱弹琴丢他的脸。
玉修微微一笑,从她的身后将她环住,修长的手抓住了她那双满是骨头的手。一股如若兰芝的清新气味钻进了她的鼻孔,馥郁而又清冷,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在这六月的天气里,让她觉得热得厉害,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舒欣不由得暗骂自己没用,之前她不是也曾调戏过他吗?怎么那个时候一点没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又不禁骂起玉修来,一个大男人身上的味道弄那么好闻做什么,想勾引她吗?只是她也太没用了些,才一闻到他的味道,才被他一抱,就仿似失去了方向一般!
玉修温柔无比的道:“七小姐的琴艺本王曾听过一次,便记忆深刻,那曲子甚是别致,是以用心记了下来。今日里难得有这个机会,本王欲与七小姐共谱那首曲子,不知七小姐意下如何?”
舒欣暗骂,你都这样抓住我的手了,却假惺惺的问我好不好,也太虚伪了一些!我还在还有拒绝的权利吗?心里却也知道他是怕她出丑,来帮她遮丑了,又有些莫名的得意。她笑意暖暖的道:“王爷能记住我的曲子,实在是让我开心至极。”说罢,她又将头微微垂下,娇声道:“一切但凭王爷安排!”
两人靠的极近,舒欣能听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极其亲密,是真正的郎情妾意!
玉修的动作差点没让在坐的所有人惊掉了下巴,这是那个一向以清冷温和署称的秦王玉修吗?他虽然看起来极为温和,却自从顾惜惜死后便不让任何女子靠近他的身侧,而此时却与舒欣如此亲密,难道真的如传闻的那样,秦王是因为爱惨了舒欣,才请皇帝下诣赐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