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于冲乘着马车被押送至外事司,到了地方之后,便被关到了一个侧厅,卸下枷具之后,倒也没有受其他罪,茶水、点心的都给摆上了,于冲也不客气,这一半天了滴水未进,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顷刻间盘光碗净。
于冲吃饱喝足,现下无事,便开始琢嚰这两天的境遇,感觉比活22年经历的都多,不知道这次是不是阿福找的码头大当家起上作用了,大当家和外事司还有联系呢,看来实力确实不俗。
可是那封信,到底有什么问题,从蓬华发出,途径了上苑就涉及上苑国的机要,最终目的地是要送至南暮城某人的手中,难道是最后这人在窥探着什么情报吗?
于冲想的脑袋直疼,咳,只要能把我放出去,不予追究,我就谢天谢地了,关键的是,我得赶紧出去,再想想别的办法置办我那香料,我那铺面再不开,得到什么日子才能迎娶怡心啊,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有没有想我。
于冲想着想着,头一歪,靠在大太师椅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仆人上前来推了于冲一把,“公子,醒醒了,王大人说你可以走了。”
于冲恍惚间听到自己可以走了,打了个激灵,便站了起来,“可是当真?”
“是王显王大人亲自交待老奴的,让你回家去罢,忘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就好。”
于冲向那仆人作了作揖,便在那仆人的带领下,走出了外事司。
这外事司离于冲的住处有些距离,可于冲根本顾不上想这些,便一溜烟似的往家走去。
府衙门外,一个大麻袋从一辆疾奔的马车扔出,正好掉落在府衙正门口,也是天色渐暗,居民大多在家用晚饭,也没两个人在路上行走,值守的官役好奇的凑了过去,拿木棍轻轻一碰,那麻袋居然动了一下。
那二位官役见状相互对视了一下,还是先抬进府衙再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吧。
待叫来了姚广靖和刘詹二位大人,一问,此人还能是谁,不正是要去送信的阿灿,从他身上搜出了那封表面无奇拿火漆密封的书信。
韩霖一路小跑,拿着姚广靖刚刚呈递上来的密信便进了那大殿,用本就细尖的嗓子,小声的说道:“公子,信拿到了。”说罢便递了过去。
尉迟淞接过书信,道了句,“今日有劳韩大人了。”
“公子,可使不得啊,老臣日后必竭尽全力辅助公子,定不会让公子失望。”韩霖急忙表起了忠心。
“你先下去罢。”尉迟淞看着韩霖远去的背影,熟练地将封有火漆的密信打开,心里不免一震,这何大人也没在信中说什么,我去信的内容自然也没写下什么,盯上我这书信是作何用意,羽佳见到何大人的时候,我就全然明了了。
于冲家中。于冲刚一回家门,屁股还没坐热呢,阿福便冲了进来,激动地说道:“冲哥你回来啦,你没事啦?”
“废话,能有什么事,大丈夫行的端正,还怕去府衙一趟吗?”于冲开始吹嘘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冲哥你进去之后都发生什么了?”阿福不解地问道。
之后于冲将事情一五一十与阿福说了一遍,再三叮嘱,不要外传,否则自己这条小命就不保了,至于他阿福的小命,那也不好说呢。
于冲催促阿福赶紧回去睡觉,阿福临走的时候说道:“冲哥,徐大哥让你回来后去找他一趟,看样子是有话对你说呢。”
“好的,明天我先去找徐大哥,这次他们封大当家的没少帮忙,我得带点好酒过去谢谢,你自己先去开铺。”
“知道了,冲哥,你快快休息吧。”说着,阿福便带上了门。
从上苑到府衙再到外事司这么走了一圈,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于冲也是好久睡不着觉,虽然他并不是个怕事的人,但也仅限于市井之中不受别人欺负,这大衙们间的辗转经历还是让于冲心有余悸,感觉只要那几位大人一句话的事,自己小命便不保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到了快天亮才睡着。
于冲心里有事便睡的不那么踏实,天亮不多久,他便醒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码头找徐英和封天彪道谢。
刚一进门,徐英就赶紧拉着于冲上下打量,生怕他少了条胳膊断了条腿。
徐英问题:“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听大当家的说,你还辗转了两个衙门呢,大当家托的人刚和府衙里的弟兄联系上,就听说你早就被外事司的给带走了,快和我说说,这都什么啊。”
于冲哈哈一笑,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与徐英听,在于冲心里,徐英就如同自己的亲大哥一般,不设防线。
徐英疑惑的说,“最后你都不知道是谁救的你,也不知道这信到底是什么内容了。”
“我巴不得不知道呢,知道那么多,早就死了,咱小人物,吃好喝好,娶个漂亮媳妇就够了。”于冲美哉美哉的说道。
“瞧你那出息,快滚去开你那铺子吧。”
“大当家的在不在,我想当面谢谢他。”
“大当家的昨天为了你的事跑了一天,现在还没过来,让兄弟送了个口信,说得明天才来,你改天再来谢他罢。”
“也好,那我就先告辞了。”于冲向徐英作了作揖。
“快滚吧。”徐英笑骂着将于冲送出屋去。
于冲从码头出来后,感觉空气都是鲜甜的,自由的感觉真好,悠哉悠哉地一不留神居然走到了杨怡心家的侧门,远远的望见杨怡心和一位青年官员眉目传情,依依不舍地分别。
于冲心中怒火中烧,赶忙跑了过去,大声喊到,“杨怡心,杨怡心!”
只见杨怡心目送青年官员马车离去后,才恍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扭头一看,正是于冲气鼓鼓的跑了过来。
“杨怡心,他是谁啊,你俩在做什么!”于冲情急败坏。
“没有谁,是我未来的夫婿,我要嫁给他了,于冲。”杨怡心淡淡的说道。
“我俩定亲也有了三五年光景了,你怎么说嫁别人就嫁别人,你从不考虑我的感受吗?”于冲满眼期待杨怡心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我当是谁吵吵呢,原来是你小子,别在大街上丢人,进屋来说。”说话的真是杨怡心母亲,朱氏。
进了杨家侧厅,朱氏和杨怡心坐了下来,好像并没有让于冲坐下的意思,于冲因为怒火中烧,哪里还坐的下。
“前天下午,我带着怡心去你那铺面找你,隔壁的阿婆说你们去了上苑,这年头这么乱,你还这样瞎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以后能让怡心幸福吗?”
“当然可以,我只要把上货渠道捋顺之后,自然铺面生意红火。”于冲极力的解释道。
“你这话也就哄哄三岁小孩罢了,那梁公子你也看到了,仪表堂堂,家中父兄都是在朝堂做官的,梁公子马上也会应召殿试,由城主亲自出题考量,前途无量,跟着你受气受穷的,你要是真心喜欢怡心,就赶紧死了这条心罢。”朱氏说道。
“我不听你说,怡心你说,你是真的要与我断绝关系吗,你真的不念咱们这么几年的恩情了吗?”
“恩情,于冲,你向来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自打我们刚定下婚事,我父亲便看出你整天吊儿郎当,不思进取,以后你要怎么养我,于冲,你清醒些吧,找个真心喜欢你的姑娘吧。”怡心有些不耐烦了。
“怡心,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心要与我断绝关系!”于冲说话间,眼眶已经湿润里。
“是的,跟着你我确实感受不到幸福,其实我就是这样的人,于冲,只是你把我想成你所喜欢的样子了,而我的所欲所求,你一概不去想。”怡心坚定的说道。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朱氏也开始催促于冲赶紧离开。
“不后悔?”于冲心里还是抱有一丝丝期待。
“永不后悔!”杨怡心说罢,扭身走出了侧厅。
于冲怔怔地站在那里,任凭朱氏在旁边说这说那,完全没有听见,朱氏见他一动不动,便叫小斯,将他推了出去。
于冲擦干了眼泪,看着自己那么熟悉的杨府,想起来怡心的音容笑貌,竟失声笑了起来,晃晃悠悠的不知去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