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娘失踪了。
染确定这件事情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原本娉娘应该当日就能赶回的,可染等到天亮都没有见到,于是派葶出宫几次寻找,都未果,最楼原来一些安插在各府的眼线也都回复说不知娉娘下落,染越发坐不住了,她并不怕事情败露,而是怕娉娘被边关守军抓住,直接论罪砍杀。
“葶,赶紧去打听打听,最近边关是不是有抓到奸细?”一向冷静的她,现下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姑娘,你要稳住呀,娉娘一定不会有事的。”葶也心慌,但仍然强稳住心神,劝着染。
“夫人,禁卫副统领求见。”这事,内官进来通报,有人求见。
“副统领?请他进来吧。”染猜想,这时一个素来与流云轩没有来往的人求见,多半与娉娘的事情有关。
果然,来人进入大殿,便让染屏退了内官宫娥,然后就拿出了一个手镯,正是娉娘的贴身物。
“所以,你是代表王上来问本夫人的?还是,代表你自己来威胁于我的?”见此情形,染反而安心了。
“不,属下是代表阎相来相邀夫人一叙的。”来人不卑不亢。
竟然是他,自己果然还是大意了,这宫里他的势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都折损了呢?!
“好吧,那就有劳副统领安排了。”染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今夜亥时,阎相在庭湘殿,恭候夫人大驾。”说完,来人就行礼退下了。
染知道外面监视自己的禁卫已经被撤走了,但是就这么贸贸然的去见那人,她还是心有疑虑,于是叫来了葶,先去打探茧这几日的动向。
“王上前天一早,便带了几位新进宫的美人,去城郊别院了,说是两日后方才回宫。”葶回来告诉染这个消息时,心里是有些不忿的,那夜茧的莽撞和转天染一身伤痕,让她开始怀疑,茧对染究竟是否真心了。
“嗯,不在宫里就最好了,也省的我们费心隐瞒,今夜我独自前往,你留下,以防有人前来撞破。”染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儿女情长上了,只想尽快救出娉娘。
亥时刚到,染便换了宫娥的衣服,裹上斗篷,手持灯笼,独自前往庭湘殿了。刚进入庭湘殿的院子,就看到了院中凉亭下,背对自己而立的熟悉人影。
“我已经来了,有什么就直说吧。”染突然有些不自在,原本思虑半天该如何旁敲侧击,结果就这么直接了当了。
“你果然是骗了我,”那人也不回头,口气里充满了无奈,“原来我不过是你们的一阶踏脚石,枉我筹谋那么多年,结果竟就被你们利用了。”
“如果不是你当初一意孤行送我入宫,也不会有后来这许多,这也并非我们本来的计划,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执念太重而蒙蔽了耳目。既然走到这步,也无需再掩盖,你到底如何才能放过娉娘?”染难得拿出自己强势的一面,尤其是对着这个霸道的男人。
“你们究竟为何要通敌?”这时,阎突然回头,瞪向染。
“通敌?我们只不过是不希望这场战争这么快结束而已,再说,若不是我们的帮助,熠将军有怎么可能那么快便重创宁国主力?!”染并不在意。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要两国互有输赢,拉长战局,这样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阎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不需要什么好处,我们只是不想有哪个国家一家独大而已,唳城近几年势头过盛,一场大战下来,唳城和宁国都需要休养生息,别的国家才有机会壮大,不是么?”染挑了些重点解释。
“所以,你们并非唳城人,也不是宁国人,那你们是?”阎越发纳闷。
“我们是山里人!好啦,你要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娉娘如今怎样?”染觉得本族的使命当真很不容易让外人了解,还是不要说太多,越说越乱。
阎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他却相信染说的是真话,并没有继续纠结“她没事,我不过是把她关在我府里,问了些事情而已。”
“问了些事情,想来是严刑逼供了吧,不过她可没有我这么好问话。”染明白她心里越着急,表面上越要轻松。
“放心,用刑了,但不重,几日便可恢复,不过要想我放了她,你还要帮我做件事。”阎说完便转身坐下,没有继续。
“不知道阎相需要妾身做什么,妾身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上却从善如流。
阎点了点头,她这副顺从样子一向很得自己欣赏:“第一,此类事情不可再发生第二次,本相就算信你,也断不能冒险让唳城战败受辱;第二,你身体也将养的差不多了,该是再次有孕的时候了。”说完,眼神也变得侵略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