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欢爱持续了很久,充斥着愤怒和宣泄。
事毕的时候,陆欣满背对着秦时,空洞的睁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后听见身后咚的一声,是房门被人大力的关上。
很刺耳很沉闷的声响,让她的心都跟着狠狠一疼,随即那种疼痛蔓延到五脏六腑,疼到让她接近麻木。
接着陆欣满嘴角慢慢扯开,露出一个凄惨的笑。
内心一种很扭曲的快感涌上她的心头,觉得她果然还是成功了。
她太了解秦时了。即使是这种会让他极度厌恶的做法,她还是留在了他身边。
半年……她不想就剩半年,她还不能陪在他身边。
脑子里的思绪很空,陆欣满垂着眼眸,险些要落下泪来,就在这时,手机适时的响了,是朱赞右的电话。
“喂。”
“我的陆大小姐,干嘛呢?这期婚戒的主题想好了吗?整个公司可是在等你的方案呢。”
她是个婚戒设计师,结婚三年却没戴过婚戒。想想还挺可笑的。
而朱赞右是公司的总经理兼她好友。
“心空,”陆欣满眨了眨眼睛,解释,“心脏的心,空荡的空。”
“啊?”朱赞右似乎不能理解一样,有些为难的说:“这个名字好像有点……”
“这一期的婚戒……”陆欣满忽然勾着唇苦笑了一下,“我想留给我和秦时。”
朱赞右听见这句话,整个人一怔,随即面色开始凝重起来,低声的劝,“欣满,你何苦呢?你明明知道他不会和你戴的……”
是,这三年,陆欣满因为秦时设计过好多款婚戒,却被他当着她的面,弃如敝屣的扔进了垃圾桶。
眼底是她一如既往见到的嫌恶。
好像……好像她心不会疼一样但这一次,这款婚戒她会在他葬礼上戴,他没办法拒绝。
次日,陆家家宴。陆欣满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去了陆家别墅。
绕是她今天穿的多漂亮,所有人的目光还是集中在了陆宁晚身上。
她永远就像舞台的主角似的,所有人都看着她,所有人都关注着她。
而自己坐在陆天明和李雪梅的中间,简直像不存在一样。
说来也是,她不过是个私生女。
她妈妈叫姜兰,是陆家的保姆,被陆天明看上,怀了自己,又在自己十岁那年,生病去世了。
这些年,她觉得自己过得如履薄冰,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仿佛自己是一个入侵者。
虽然顶着一个陆家二小姐的头衔,但事实上,这个头衔有或没有,好像没什么区别。
秦时就坐在她旁边,目光却落在陆宁晚身上。
那种温柔缱绻的眼神,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了。
陆欣满想受虐一般不动声色的偷偷注意着,心像被针扎一样的疼。
“宁晚,你确定你的腿已经可以跳舞了吗?”看着忽然起身的陆宁晚,陆天明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心疼。
“放心吧,”陆宁晚对着陆天明甜甜一笑,眉眼弯弯,嗓音轻快道:“这三年我恢复的很好。”
随即又忽然转身,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欣满,表面上却看着人畜无害似的,询问道:“欣满,你陪我去换身衣服好吗?我想给大家跳一段舞。”
陆欣满手指微微蜷缩着,轻轻的捏紧了衣料,嘴角扬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心里咯噔一下。
陆宁晚是跳芭蕾的,腿尤为重要。偏偏三年前腿受过一次伤,导致她情绪很崩溃。
三年没见,她总觉得她变了不少。
也没想到三年没见了,她还能很亲昵的喊她欣满,还让她帮她去换衣服。
也是,三年前那件事,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错。
她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做错的?
可说到底,是或不是,没人听她解释。
“宁晚,你疯了吗?”李雪梅突然出声,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又让陆欣满无比难堪,“你忘了她三年前怎么对你的?你就不怕那件事再重来一次吗?”
李雪梅看着陆欣满,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仿佛她是什么剧毒蛇一样,哪怕隔着玻璃,都要万分戒备。
陆欣满心里在冷笑,可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这些人的面目,她早看透了,并且麻木了。
陆宁晚就充当老好人的角色,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她是如此善良,“妈,你别这样说,欣满是我的妹妹,我相信她不会害我的,何况,三年前的事,我并不怪她。”
这一番话说的如此温柔又落落大方。
倒显得她是什么卑鄙小人了。
她看着陆宁晚,看见陆宁晚的目光看向了秦时。很熟悉的目光,她在她自己眼神里见过。
既然陆宁晚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就跟着陆宁晚上了二楼的房间。
陆宁晚打开衣柜,拿着一件粉嫩的芭蕾舞衣在自己身上比划,背对着陆欣满,嘴角挂着笑,声音却如坠冰窖似的寒,“陆欣满,你到底什么时候和秦时哥哥离婚?”
“离婚?”陆欣满站在陆宁晚的身后,看着她姣好的身型,目光落在她细长的腿上,仿佛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她嘲弄道:“陆大小姐,秦时没告诉你吗?昨晚我可是把离婚协议书都拿出来了,是他自己拒绝了,还说要让我当一辈子秦太太呢……”
“你胡说!”
陆宁晚气的浑身都在微微的发抖,眼色立马暗下来,抿紧的嘴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故作镇定的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陆欣满,微扬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怒气,“你在骗我对不对!”
陆欣满嗤笑了一声,故意仰起头,手指覆上去,有意无意的划拉,那里被盖了一层粉底,她轻轻的擦过,就露出了深浅的吻痕,在白皙的脖颈上,显得那么引人注目。
是那么赤裸裸的炫耀。
陆宁晚看着,眼底一片黑,忽然在旁边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愤恨的将她的芭蕾舞衣剪的粉碎。
随后饿狼般的看着陆欣满,拿着剪刀对着陆欣满,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狠意,嘴角的笑尤为扭曲。
她嗤笑了一声,低吼道:“陆欣满!我今天就让秦时哥哥知道知道你陆欣满的真面目!我倒是要看看,如果秦时哥哥看到如此蛇蝎心肠的你,还会不会喜欢你!”
说着,她突然把手里的剪刀举高了一些,狠狠地朝着自己手臂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