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到了南天门,天庭的天色还明亮些,守门的天兵见到是楠玉,纷纷跪地参拜,哗啦啦响起一片甲胄摩擦的声音。
“拜见楠玉神君!”
楠玉道了句“免礼”就领着白干和卿一踱步进去。
看见这大片大片连在一起的宫殿楼阁,各式各样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间杂着五颜六色各放异香的贵树珍木、奇花异果,让头一次上天的卿一雀跃不已。
楠玉的紫阳宫在天庭的东南角,离南天门大概一炷香时间的距离,若是用个仙法,那肯定眨眼功夫就到了。
楠玉一向是不必须用到法术的,能不就不用,比如这走路,他喜欢安安静静悠悠闲闲地走,反正他时间,多的是。
倒是白干颇为好心,细听着卿一嘁嘁喳喳里时不时抛出来的一两个问题,为她解说这是哪个宫那是哪个殿,这宫里是哪位贵人,那亭子里坐着的是哪路神仙。
楠玉在前面挑了挑眉,他倒是不知道,白干什么时候也爱干起了这热心肠的活计。
走着走着,沿途树木渐渐多起来,直到取代了宫墙,不远处沿宫道栽种的苍苍树林簇拥着一扇大门,大门上方是巨大的黑底金边金字的匾额,上面写着矫健飘逸、苍遒有力、颇有风骨的三个字——紫阳宫。
守门的两个小仙倌瞧见楠玉,早就已经将宫门打开,作揖行拜见礼:“迎君上回宫!”
楠玉不喜跪礼,他觉得跪下参拜,若是被参拜的人不说一句“免礼”或者“平身”,跪拜人自己就起身,那画面有点诡异。
他实在懒得说上一句“免礼”或者“平身”,因为跪拜他的人太多了,所以,他不要求紫阳宫里的人行跪礼,只揖拜见礼,拜完自己直起身就行。
所以嘛,要说这天上给人感觉最横的宫人,那就属楠玉紫阳宫里的人了,毕竟楠玉不要求宫里的人跪拜自己,楠玉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大过楠玉的脸面,让他宫里的人跪拜自己。
天下一向如此,谁站在最高处谁的脸面就最大,他身边的人也会比一般人的脸面大。
楠玉跨进宫门,无视两个小仙倌,径直向里走去,“你就住在星漾轩,白干会带你去。”
“谢神君!”这个名字卿一喜欢,名字好听的话,一般环境不会错到哪里吧?她觉得楠玉的名字就好听,抛开别的不说,他起码长得好看。
“白干你安置好她,来书房一趟。”
“是。”
白干领着卿一往星漾轩去,一路上又为她介绍了一些紫阳宫里的亭台楼阁。
星漾轩在紫阳宫东北角一个地势较高的位置,是个不大的小院子,院外墙上攀满了一种卿一不认识的植物,层层的叶子和密集的花苞几乎遮住了院墙原本的颜色。
“这是什么植物?”
“摘星藤,夜晚你就知道了。”
进入院子,院内墙也攀满了这所谓的摘星藤,卿一数了数,总共五间屋子,还有一棵高大的树,还有一套石桌石凳。
“这是浮冠树,正中这间主屋是你的卧房,下面这左边两间是佣人房和盥洗房,右边这两间一个是厨房和仓房。”白干耐心解释道。
“好的,多谢,我自去转转。”她实在想一个人探索探索。
白干退出去去寻楠玉,留下卿一一人在星漾轩的小院。
她注意到浮冠树上搭建的木台,约摸可以并排躺下两个成年人。
但是没有悬梯她怎么上去呢,之前倒是在神君府的时候修过些简单的法术,但无奈于她仙根太差了,到现在连洗澡给自己烧热水的诀都搞不定,跟个凡人差不多。
或许,她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一个?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帮她挂上,反正这附近树木多的是。
暂先不想这个,她踏上台阶,走近正屋,门上精细的雕花让她很喜欢,可惜她依旧不认得是什么花,透着一股淡淡的楠木香,清新又淡雅。
推开门是正厅,桌椅茶具一应俱全,样样都很精致;右边是一座四扇雕花屏风将内室遮住,上面蒙着精细的缎面,转过屏风,是一张木质宽榻。
卿一摸了摸榻上的锦被,天蚕丝缎面柔软细腻的触感让她禁不住感叹,她在神君府盖的都是什么东西?楠玉也太抠了。
转出又去查看下面的厢房,厨房已经很久没人用过,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仓房里没什么东西,佣人房和盥洗房也很普通,就是盥洗房有自己的泉眼,温热的泉水让卿一惊讶又欣慰,因为她正愁着今晚的洗漱。
院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年音,是个不大的白衣少年小仙倌:“卿一姑娘,君上遣澈目来送晚膳!”
卿一从盥洗房出来,看见澈目拎着食盒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稚气。
“替我多谢神君好意。”她冲澈目一笑,接过食盒。晚上吃不吃饭对她倒是不打紧,不过楠玉都送上门了,岂有拒绝的道理。
天庭的日升月落是天庭自己的司天监设置结界单独管控,夜晚比正常时辰来得晚些,纵然再晚,卿一这么一番在折腾下来,天色也暗了。
随着天色渐暗,院墙上攀附的摘星藤花苞开始渐渐舒展,隐约露出里面幽幽的光亮,直到花朵全部开放,满墙便被点缀满时微时现、忽明忽暗的星星点点,仿佛天上闪烁的群星,此时夜幕已降,银河已经铺开,横亘天宫,恰巧经过星漾轩上空,密集的繁星璀璨,星光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