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易生看着谢流英毫无血色的薄唇,一抹复杂的神色在眼底闪烁,但很快又被厌恶代替。祸害遗千年,谢流英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会有事?祝易生冷哼一声,转身往赵紫婷的手术室走去。
监狱里。
恶臭的湿冷和腐朽的霉味钻进鼻子里,谢流英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扫了一眼周围,其他床铺上已经没有人了。“咔哒”一声,铁门被打开,神智还没完全清醒,谢流英就被人带到了另一间屋子。
谢流英脚步虚浮地走到小圆桌前坐下来,看着祝易生勉强勾起一抹笑容问道:“紫婷还需要血吗?”
除此之外,谢流英实在想不到,祝易生来找自己还有什么事。
“签了它。”祝易生把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甩在谢流英面前,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谢流英意识恍惚了一下,她想起了三年前,自己逼着祝易生娶自己时的光景。
“滴答滴答”雪白的墙上,圆形的挂钟里秒针动了了十下。谢流英抬起头,笑靥明媚如花:“好。”
好像被什么刺到了一样,祝易生背过身去看着墙面。
谢流英拿起笔,缓缓地在签名的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迹并不很重,却仿佛已经用去了全身的力气,嘴里有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开来。
自取其辱。
这是喜欢了祝易生十年,谢流英才明白的一个词。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祝易生一人,他拿起离婚协议书,盯着上面谢流英飘逸的行楷看了三秒,然后望向门外谢流英瘦弱的背影,眼底的寒光中多了几分嘲弄:“不过如此。”
饭点时,谢流英端着饭食缓步朝一个空位走去,她刚把右腿跨进去,瞬间,周围的人动作都停下来看着她。
谢流英疑惑的扫了一眼,却见周围的人又自顾自低头吃着饭。犹豫了一下,谢流英还是决定坐下来,可她刚抬起左腿,盘子还没放下去,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推倒在地。
“啊!”谢流英的尖叫声,换来的只是所有人的哄堂大笑,半碗汤水和泛黄的馒头也应声掉在了地上。她感觉手掌上火辣辣的疼,翻过来一看,泛红的手心上掉落些细碎的小石子,留下坑坑洼洼的印记,左手侧面还磨破了一大块皮。
谢流英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好像左脚脚踝也崴到了,刚扶着地坐起来卷起裤脚,头顶嚣张便有嚣张的声音传来:“新来的不懂规矩?王姐的位置你也敢碰!”
没有理会面前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谢流英看着脚踝上的一大片红肿,暗自咬了咬下唇,看向掉在地上的半个馒头。
刚才撞倒谢流英的中年妇女见她不理会自己,掐着腰抬起脚像踢石子似得,往谢流英掉在地上的馒头上踢了一脚。
谢流英眼看着那半个馒头打了几个滚,滚到了长着青苔的黑色墙角。她的手指甲隔着卷起的裤脚陷进肉里,眼睫微抬,压不住的戾气凝聚在面前跋扈的女人面孔上,谢流英对上她浓厚的剑眉和高耸的鹰勾鼻,没有丝毫畏惧。
“哟,还不服气啊?”那中年女人挥了挥手,瞬间起来十几个人围在谢流英身边撸起了袖子。
谢流英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两个人按住了手脚,随后一堆面容狰狞的人就像恶魔一样扑了上来。
头发乱了,衣服也被撕破,原本红肿的脚踝上也被人踩了好几脚。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个沙哑的烟嗓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够了。”那堆人才散了。
谢流英看见原本自己想坐的位置上多了一个身材瘦弱、剃着光头的女子,那女子头顶和脖子上各有一道寸长的疤。
没有思考更多,谢流英拖着虚弱的身子,缓慢地朝着墙角的馒头移动。日子还很长,她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