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轻笑着在圆桌前坐下,优雅得体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倾倒茶水时,一手握住壶柄,一手扶住壶盖,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常年品茶的行家。
玉石般白皙温润的纤手端着白瓷茶杯,一派浑然天成的景致,仿佛这双手本就应该用在精巧细致的事儿上。
她细细的嗅着大吉岭茶叶独有的香气,轻啜一口,清冽芬芳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好似连身心都随着味蕾一同舒展。
京屿迟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强烈的熟悉感几乎要将他吞没,心脏也激昂的狠狠跳动起来。
他紧盯着殷宁的眼眸,浅棕色的瞳仁就像是一块凝聚了天地万物的琥珀,在夜色朦胧中也美不胜收,与薛宁的瞳色如出一辙。
京屿迟不知不觉的屏住了呼吸,连眼角都有些湿润了,他近乎虔诚的产生一种错觉——这是上天赐他的第二个薛宁。
一个冲动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京屿迟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决定,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一字一句说得坚决:
“你,我要了。”
不管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仅凭她能让自己有种薛宁还在身边的错觉,这就足够了。
“什么?”殷宁的手顿了顿,似乎不太理解他的字面意思。
“我知道你是演员,但你没必要再装下去,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商业圈风流混迹多年,京屿迟早就看腻了这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但这次他却极为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
“麻烦京少说清楚,我有什么目的?”殷宁对他强词夺理的态度感到不悦,眼尾上挑时显露出几分凌厉的光芒。
“你调查了京家的住址,又千方百计的模仿薛宁,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京屿迟心下了然的断定。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即便容貌不同,但神态中蕴含的一切竟然一模一样,仿佛在告诉自己,她就是薛宁。
“京少真是说笑了,调查京家住址是为了赔偿西装,至于薛宁……”殷宁细眉轻蹙,紧接着嘲讽的牵动唇角笑了,“她可是薛大小姐,我哪有机会接近她?连接近都做不到,又谈何模仿?更何况,她嫁到肖家两年就惨死——”
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不是殷宁有意停顿,而是京屿迟猛地掀翻了圆桌,眦目欲裂的掐住她的脖颈,力道大得要置她于死地。
惨死……
薛宁就是在他去英国的这两年里嫁到肖家,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惨死。
这两个字触怒了他的底线,京屿迟愤怒的瞪大眼睛,连眼眶都好像要裂开了,双手不留余地的掐着殷宁的脖颈,如同疯魔。
“呃…唔……放、放手!”殷宁露出痛苦的神色,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字句,“唔…小屿…小屿……”
这一声“小屿”,似乎终于把京屿迟拉回了现实,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赶忙松手,颓然的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