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多爷们儿的胡子啊,她竟然不喜欢?也是,她喜欢小白脸!
“你起开!”苏婳的小手推他,刚好落在他胸膛上,因为常年劳作,他一身腱子肉,硬邦邦的还硌手呢!
高池低头看着她那贴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忍不住一把抓住,握在手心里,“你手真小,还软软的。”
他的手,宽厚、温热、有力、粗粝,她的手被他的大掌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想抽手,他却不松开,情急之下她低头咬了上去。
“嘶”
高池吃痛,下意识松手。
苏婳则趁机狠狠一推,从他身边的缝隙挤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跑了,那模样,好像后面追来一头狼。
高池摸了摸被咬的地方,真疼,这小丫头,下嘴还挺狠的。这性子,变得跟小野猫似得。
回到家里,就着屋子里昏黄的灯光,看到虎口一圈牙印,小丫头属狗的么,就知道咬人。
“哥,你看啥呢?”高明走进来,见自己大哥坐在那里盯着手看,一边看,还边笑的跟傻子似得!
他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圈牙印,咬的很深,不过小小的一圈,看着应该是个女人咬的吧。
这村里的女人,除了苏婳有这个胆子,估计没别人了,故意打趣,“牙印有什么好看的?想看,我给你咬两圈。”
“滚你的。谁稀罕你咬的。”高池笑骂了一句。忍不住想,自己这是怎了,被咬了,还这么高兴呢?
苏婳可讨厌死那高池了,就爱耍流氓欺负人,气呼呼回到家里,把手里的背篓放在墙根儿正要进屋呢,正在院子里的苏明明却走过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背篓,问:“你今天没上工去哪儿了?”
“你猜。”苏婳瞥了她一眼回屋去了,苏明明呸了一口,低低骂:“破烂货,肯定去勾搭野男人了,哼!”
声音小,苏婳也没听到,她进了屋子,看到母亲和迎娣在做饭,“娘,小妹,我回来了。”
林秀河看了一眼苏婳,“你说你这丫头,不上工,也不在家里,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山里挖了点草药。”苏婳掏出一块钱给林秀河,“去药材公司卖了两块钱,我自己留一块,这一块给家里用。”
林秀河一听,面露喜色,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把那一块钱接过来,“哎哟,我闺女还会挖草药赚钱了。”
村里女人们,不农忙的时候,也会去山里挖点草药什么的拿去卖,扯上点布,做件衣服什么的,不过大多数时间要上工没什么时间去弄这个。
林秀河将钱放口袋里,又继续往锅里捏窝窝头,“走不少路吧,快去洗洗,歇一歇,一会儿吃饭。”
“好。”
晚饭是掺了野菜的窝窝头,和一锅堪比清水的玉米面糊糊,就这饭还不管饱,吃完还是饿。
“娘,我去耍了。”迎娣吃完饭就出去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去了,苏婳则洗了衣服,躺在炕上休息。
林秀河坐在她边上,犹豫了一下问:“苏婳,村里人都说啥,你知道不?娘知道,你是救人,但你以后得注意着点,还有,那个叫付海东的知青,你还是别和他接触的好。免得别人说闲话。
你和高池是订了婚的,和别的男人就要保持距离,可别胡来,到时候,吃亏的是你,知道不?”
苏婳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说了多少次了,她不喜欢高池,不想嫁给他,“村里人爱说说去。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丈夫。”
“你这孩子,咋这么拧呢?”林秀河真要被这闺女气死了,高池哪里不少了,她非要闹着退婚!
“哎呀,不说了,我困了,我想睡觉。”苏婳拽起被子将自己的头给蒙上,不说话了,再说下去,结果还是一样。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观念上的冲突,这种冲突,几乎是不可调和的!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苏婳离高池远远的,为了避嫌,她和付海东也是零互动,就闷着头干活。
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倒也不敢多嘴多舌,不怕别人,怕高池啊,那可是硬茬,急眼了,才不管你是谁,说揍你就敢揍!
高池在苏婳面前刷了一会儿存在感,但被无视的很彻底,下工后,他端着母亲大人的镜子端详了自己半天。
他留了点胡子,但自己看着挺爷们儿的,为什么那小丫头不喜欢有胡子的男人呢?算了,她不喜欢,那就刮掉,转头望向了破木桌,“刮胡刀呢,赶紧的,给我找找。”
躺在炕上看书的高明不由惊,“大哥,你不是要刮胡子吧?你不是说,胡子是成熟男人的象征吗?不会是那丫头吩咐的吧?”
“什么丫头丫头的,丫头是你叫的?”高池瞪眼,一脚踹在了高明的屁股上,催促道:“赶紧找!”
高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自己这大哥,真是被那苏婳迷的魂儿都没了。一个大男人,为了个女人连自己都失去了,真是没出息!
胡子剃了。
高池两只大手捧着一块小圆镜,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光溜溜的脸,总觉得不习惯,就好像人没穿衣服似得。
高原和高明看惯了自己大哥留点胡子的模样,这胡子没了,还真是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哪里不对啊?”高池用手摸了摸下巴和自己的脸,眉头皱的跟疙瘩似得,想不通苏婳怎么会喜欢没胡子的男人!
高明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哥,你这发型不对嘛,要整都得整利索点。要不不搭!”
高池看看自己拿随意歪倒着的头发,他不由望向了高明,“怎么?得剃光头吗?那还不如把我脑袋剁了!”
“剃什么光头啊?等着。”高明跑了出去,没多久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多了一盒黄油,“我听人说,这个可以把头发定型。”
黄油是往车链子上用的,整头上能行吗?高池表示深深的怀疑,“就这玩意儿,能把头发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