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三面无表情地朝血魂堂的人走去,就好像死神准备收割灵魂一般,不容置疑,无法抵抗。
“动手!”
任长风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大喝一声,其余七人立马将叶十三合围了起来。
飒~
叶十三先动了,他的身影如落叶般飘落在其中一人身前,接着便是一掌探出与对方对轰了一掌,那人闷哼一声往后急退了数步。叶十三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一个箭步欺身而上,化掌为拳对着其面门一拳砸了过去,这拳若是击中必死无疑。身后三人见势赶忙出手向叶十三后背攻去,速度奇快无比。
嗯?
几人的反应有些出乎叶十三的预料,脚尖一点,侧身闪过了三人的合攻。几人见攻势落空,手脚并用,分别朝叶十三身体的死穴发动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轰—
突然有一股白色的真气从叶十三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将七人震退开来,几人的脸都微微有些涨红,气息也急促了起来。
任长风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虚握了起来,一颗炽烈的火球陡然在他的手掌中形成,脚掌用力一跺,整个身形如划破天际的彗星一般朝叶十三砸了过去。
火球在叶十三的瞳孔中不断放大,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隔着空气也能感受到火球的炙热的温度。
化虚为实,任长风的实力属实恐怖。
叶十三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不疾不徐地抬起臂膀,伸出两根手指点了过去。炽烈火球在二人掌与指间快速飞旋了起来,周围的温度迅速升高,可是火球已经无法再前进一毫一厘。
任长风的手下们眼见二人对峙了起来,赶忙重新运起了内力,一齐朝叶十三后心袭去。叶十三瞥眼看了一下后方,腾出左手朝着身后凌空一抓,七人所在的空间好似崩塌了一样,无形的气压如千斤重担般的压得他们举步维艰,不得不止住了自己的拳脚,随后一阵劲风犹如一记鞭腿一般重重的甩在了他们身上。七道身影瞬间倒飞了出去,狠狠得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竟是爬不起来。
任长风见自己的攻势被阻,暗自提气,手掌中喷发出一团劲气直接窜入了火球之中,火球马上以肉眼的速度膨胀起来,不到片刻便比开始大了数倍有余,有隐隐爆炸之势。
嘭~
终于,火球在二人之间炸了个四分五裂,团团火苗在他们身边喷洒开来。混乱之际,任长风手腕一翻,一束亮光嗖的一声从他的袖口中直击叶十三的眉心。在这一瞬间,叶十三抬起手来往自己面前一夹,一根冰冷细长的银针赫然出现在他的两根手指之间,叶十三手指轻轻一折,银针直接断成了两段。
见暗算不成,任长风也不给叶十三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双掌伴随着破风声朝着叶十三疯狂拍去,叶十三不落下风伸出手掌接招拆招。两人脚尖一瞪,腾身而起在半空中瞬间对了十几掌。
叶十三突然提起右肩,用手臂挡掉了任长风一记攻势,抬起左手一掌拍在了任长风的小腹上。
哼~
任长风轻哼了一声,舞动着双腿从半空中落下,踉跄得稳住了身形,胸口剧烈起伏起来,鼻息加重,一抹血迹从他的嘴角滑下,显然叶十三这一掌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堂主先走,我们殿后!”手下之人见任长风已经无力再战,疾呼出声。
任长风看着自己的手下,又看了看没有乘胜追击的叶十三一眼,有些犹豫不决。
“既然决定好了让你活着的话你就可以走了”,叶十三淡漠地看着任长风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左使大人,我会灭掉你们阎殿的八个堂口。”
听了叶十三的话,任长风心里咯噔了一下,怒声回应:“叶十三就凭你也敢挑战我们阎殿?你一定会为你的自大和愚蠢付出代价的!”
“你再不走的话,我可能会改变主意。哦,对了把我的话给带到。”
任长风咬紧了牙齿,深深地看了自己手下一眼,不再迟疑,纵身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叶十三调过头看向视死如归的七人,轻轻抬了下眼睑,这几人的结局显而易见。
次日,七颗人头被悬挂在了血魂堂的大门之上。一出手便让阎殿的核心成员一伤七死,这等战绩让一些门派倾巢出动都难以做到,可是对于叶十三来说,这只不过是他凶名簿上轻描淡写的一笔而已。然而叶十三的挑衅并没有马上召来阎殿狂风暴雨般的报复,相反整个血魂堂选择闭门不出,避其锋芒。放眼整个江湖能让阎殿如此龟缩的绝不超过五指之数,很可惜,叶十三就在其中。当然阎殿人多势众,八个堂口更是遍布江湖四面八方,仅凭叶十三一人便要灭掉阎殿所有堂口也绝非三五年之功。
……
北疆的一处无边无际的荒漠上像暗金色的海洋一样深远,广袤。远方的地平线上方悬挂着一轮巨大的红日,向外不断散发着热气,沙漠表面漂浮着一层层的热浪,在空气中扭曲着,阵阵狂风夹杂着沙粒在戈壁滩上肆虐横行。
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这其中却有一座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小屋,在荒漠之中犹如一叶小舟,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卑微。屋门口站着一对夫妇,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只有一两岁的男孩,两人张望着远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
叮~
一阵悠远而古老的铃铛声飘向了大漠深处,仿佛有一道死寂的身影从红日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藩僧,他头顶着一枚黄色的僧帽,身上披着一件褴褛的红色袈裟,古铜色的皮肤干枯如柴,显的有些病态,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他口中轻喃着佛经,不疾不徐地晃动着手中的铃铛,一步一步的在沉沙中留下了一串脚印,而这些脚印很快又在风沙中湮灭。
藩僧走到了石屋才停下了脚步,夫妻二人赶紧跑上前去双手合十,对着藩僧跪拜了下来,还用嘴亲吻着藩僧脚边的土地,样子极为的虔诚。
藩僧伸出双手轻轻佛了佛二人的头顶,夫妇这才站起身来。
“他唤何名?”
沙哑的声音从藩僧的喉咙滚动而出,很古老,很悠远。
“烦请大师赐名。”
丈夫目光清澈,极为诚恳。
“你们佛缘不浅,我收他为我的关门弟子,即为闵氏,便叫闵远,法号悟远。”
“如此甚好,谢过大师了。”
“若无他事,我便带他走了。”
“大师请便。”
藩僧接过男孩,把他捧在了自己的怀中。小男孩眨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不哭也不闹,似乎很有佛性。
藩僧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孩子消失在了沙漠之中。
……
岁月的长河从来不曾停止过奔流,时代的剪影在这长河之中不断纠葛,不断远去。江湖事,江湖情,江湖的纷争却从未间断。逍遥真经究竟去了何处好像也不在那么重要,天极帮在阎殿的扶植下确实声势不减当年,叶十三和阎殿已是不死不休,缥缈宫远离江湖却从未离开江湖。有趣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命运总是会被纠缠在一起,说不明,也理不清。
就这样,十八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