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
呐……她倒是自由了,自己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呢。
白染猛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呛得白染眼泪都掉了下来。
高高的举起酒坛,月的光明明那般柔和清冷,却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她本就是为复仇而留在燕京,可嘴上说说容易,要想真正报仇雪恨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待到大仇得报,她又该何去何从?
突然,树底下传来一道半醉半醒的声音:“白家天真单纯,满肚子坏水儿的嫡长女竟夜探冷宫,独自一人喝闷酒?”
那人低笑一声:“呵……真真是活久见。”
白染迷离的眸子陡然划过一丝危险的流光,“和蔼而友善”地微笑道:“大叔不留在美人怀中贪欢,闲的蛋疼来找阿染,莫不是想讹点儿医药费去治病?”
“这不是刚被赐婚,没心情去风花雪月么。”即墨夜仰头看向上方,勾起一抹邪笑,“你说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
“闭嘴。”白染完全不留情面的打断了他的话头,晃了晃手中已然空了的酒坛,抿唇,轻点脚尖纵身一跃便落了地。
即墨夜凝眸看着眼前浸染着夜色的赤红,“咻”的一下将手中的折扇收入袖口,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了白染。
“即墨夜。”这是她头一次唤他的全名,也难得一见的这般的严肃。
即墨夜挑眉,“嗯?”
褪去了那漫不经心的面具,她一本正经的说道:“等到明日,白家嫡长女下嫁风流王爷的婚事定会世人皆知,到时候某些人自会按耐不住,从中作梗。”
眸光突然瞥见白染腰间隐蔽着的玉佩一角,即墨夜眸色几乎是微不可察的深了深,“所以呢?”
“我们约法三章如何?我成为你手中的利刃,你助我一臂之力。”眸子里的严肃与认真,仿若在许下一个庄重的誓言一般。
约法三章?
“你说,本王听着。”
白染眸子定定地直视着他漫不经心的表情,面上的表情是与平常截然相反的淡漠,“我知你娶我是因为我的身份,故而我不介意帮你夺下皇位。”
即墨夜薄唇轻抿,唇角的弧度淡了些许,干脆把话挑明了说,“条件呢?”
“自是有的。”白染习惯性漾起一抹甜美张扬的笑意,“其一,除掉即墨凌。”报仇本就是她来此地的初衷,这肯定是最主要的目的。
“这是自然。”就算白染不说,即墨凌和完颜柔一.党,本就阻碍到了他的路,迟早是要铲除的。
“其二。”白染伸出两个手指在即墨夜面前晃了晃,“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不论你如何风花雪月,纳妾蓄婢,都不许碰我。”
料想即墨夜薄唇轻笑,一个闪身便绕到了白染的身后,手轻轻的束缚住那不堪一握的柳腰,薄唇凑近她的耳畔,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那胜雪的肌肤上,“不碰你……也不是不可以。”
言罢,温热的舌尖竟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她的耳垂,发间那似有若无的檀香味儿,萦绕在他的鼻尖。
本来自己也没打算新婚之夜和她圆房,本想在合适的时机挑明话头,不曾想她竟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只是对如此佳人,不动如山视而不见,到的确是有点可惜。
轻薄她?
白染杏眼微眯,手肘用劲往身后人儿的腹部打去,不曾想竟半途就被他眼疾手快地截住。
待白染转过身时,身后的即墨夜已然不见了踪影,再次侧眸,看向了又绕回了自己身前,但笑不语的即墨夜,白染笑得格外明媚,语气却颇带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其三,待你登上皇位之后,放我离开。”
离开?去哪儿?
即墨夜微微一顿,唇角似笑非笑地弧度有些僵硬,却也识趣的没有多问什么。
旋即从腰间取下一枚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玉佩,递给了白染,道:“玉佩为证,约法三章。”
白染接过那枚羊脂玉佩,玉佩的正中央刻着一个夜字,她的眸色微微一暗。这是皇室子孙专有的玉佩,前世即墨凌为表真心,也给了自己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