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裳点点头,缓缓坐于桌前,素手拉开了衣领,露出香肩一抹,羞答答的看着赵雨棠,柔声说了一句,“赵大夫下手可要轻点哦。”
“……”赵雨棠扯了扯嘴角,专心的拿起了白玉瓶,放在了琉璃灯火上温烤着,到温度差不多了,才拿起了银针,在孙云裳肩上几处穴道上扎了几下,立刻就见一股瘀血流了出来,赵雨棠拿着白玉瓶吸在穴道上,只见孙云裳白皙的肩膀上微微泛红,穴道四周慢慢呈现出紫黑色。
“唔,”感觉肩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意,肌肤快要烫伤了,孙云裳咬着牙痛呼一声,鬓角上出了一层的虚汗。
“赵大夫,这?”看着女儿疼的脸色都变为苍白了,孙老爷心疼不已,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着。
赵雨棠抬了下手,示意孙老爷不要出声,她专心致志的盯着白玉瓶四周,见乌血除去的比不多,立马用银针在穴道上扎了几针,泛紫的肌肤慢慢又恢复成了白皙。
赵雨棠取下了白玉瓶,迅速把消了毒的纱巾递给了丫鬟,轻轻说道,“把伤口擦一擦。”
丫鬟连忙点点头,从赵雨棠手里接过纱巾时,看见玉瓶里晃着乌黑的血色,似乎中了毒一般,丫鬟唬了一跳,连忙垂头用纱巾在孙云裳肩上擦了擦。
孙云裳无力的靠在丫鬟身上,迷糊的半睁着眼,看着赵雨棠微微皱着眉头,俊秀的脸颊上甚是凝重,清新动人的双眸泛着层层的冷意,煞是惹眼。
“云裳,你可好些了?”孙老爷焦急的走了过来,从屏风上拿了一件罩衫,亲自给女儿披上了,心疼的说道,“刚出了虚汗,不要着凉了。”
赵雨棠看了一眼白玉瓶内,用木塞封住了,沉重的看着孙老爷,低声说道,“孙老爷,令小姐的病积攒了四年,已经深入骨髓,想要完全医治的话,这五日内必须用同样的手法逼出瘀血,另外,我会拟一道药方,让小姐配合吃药,一日三服就行。”
听到女儿竟要连续五日遭受针灸逼血的痛苦,孙老爷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恨不得代替女儿承受这些,轻叹了一声,孙老爷重重的点头,为了女儿能够痊愈,他再是心疼也只能答应,沉声回道,“赵大夫,你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只要你能医好云裳的怪病,他日定会重重酬谢。”
赵雨棠笑了笑,却不说话,把银针擦过了放进了药箱中,斜晲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没再燃香的香炉,状若不经意的拉了一下药箱。
“砰”,屋内发出好大一声重响,所有人往地上看去,只见那鼎香炉摔成了碎片,木色的熏香洒落了一地。
“哎,”赵雨棠拍了一下脑袋,歉疚的看着孙家父女,轻叹道,“真是不好意思呀,没注意到,多少钱,我赔给你们。”
孙老爷笑了几声,大方的挥了一下手,道:“赵大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让你破费,一个香炉而已。”
丫鬟立马找来扫帚,弯着腰小心的清理着地上的灰烬。
赵雨棠歉疚的勾了勾唇,拍了拍心口,调笑的说了一句,“还以为孙老爷会让赵军赔钱呢,赵某可没带这么多银子,怕是要把吃饭的家伙事压在这里了。”
孙老爷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赵雨棠手下的药箱,随即大笑着,“想不到赵大夫也是个幽默的人,赵大夫你可放好了心,你现在是救治小女的再世华佗,我怎么也不敢让你赔。”
赵雨棠背上药箱,冲着孙老爷拱了拱手,失笑道,“再世华佗就严重了,赵军只要不愧对自己的良心就好,孙老爷,令小姐如今养病期间,还是不要用熏香之类的,恐怕会影响病情。”
“这样,那赶紧开窗,把屋里的香味散去,”孙老爷紧紧的拧着眉头,对赵雨棠的话深信不疑,立马起身打开了窗户。
“赵大夫,这香以后都不能用了吗?”孙云裳静坐了一会,精神好了些,睁开双眸看向了赵雨棠,有些可惜的说道。
赵雨棠疑惑的看向她,道,“孙小姐,再用熏香,只怕会加重你的病情,难道这熏香对小姐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吗?”
“赵大夫有所不知,从小女患上怪病以来,精神一直不好,这香还是我侧夫人杨氏去皇庙找高僧求来的,小女用了这么些年了,只用这熏香,晚上才会睡得安稳些,既然赵大夫说不能用了,以后便撤了吧,”孙老爷甚是洒脱的说着,偏头让丫鬟招呼了一声,以后不用去侧夫人那领熏香了。
赵雨棠顿了一下,对杨氏多上了几分心,偏头对孙老爷轻声说道,“还是夫人有心了,只是这熏香此后可不能再用了,不然的话,小姐的病只怕是一直好不了。”
想不到熏香竟然也会影响着孙云裳的病情,孙老爷大骇,连忙摆手,表示此后绝不会用熏香了。
孙云裳虽然觉得可惜,但为了自己尽快痊愈,只能听从赵雨棠的话了。
把体内瘀血去除后,孙云裳觉得身体一下放松了许多,神情不觉有些困倦,扶着丫鬟的手,起身去送赵雨棠,声音里充满着一丝不舍,目光似是粘在了赵雨棠的身上,声音轻柔的说道,“赵大夫,你明天可要早点来,云裳还等着你治病呢。”
察觉孙老爷的眼神一下变得警惕起来,防备的拦在孙云裳的身前,赵雨棠哭笑不得,对二人客气的拱了拱手,疏远的回道,“孙老爷,孙小姐尽管放心,赵军一定会如时赶来。”
“赵大夫好走,”孙老爷拉住恨不得要跟着赵雨棠离开的女儿,挥手与赵雨棠道了别,转头对丫鬟嘱咐了一句,“去送送赵大夫。”
丫鬟曲膝福了福身,恭敬的与赵雨棠说道,“赵大夫,请随奴婢来。”
赵雨棠点点头,背着药箱出了房门。
刚走两步,突然听到一声急切的声音传来,“云裳啊,怎么样了?姨娘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