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轻医生看来,赵星尘实在太年轻,甚至比他还要年轻许多,他心生怀疑,口气自然不会太好。
“老人的情况怎么样了?”赵星尘根本不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座位上的老人。
听到赵星尘说话,其余五名医生也齐刷刷地看向赵星尘,当看到赵星尘如此年轻时,他们的眼神立刻复杂起来。
毕竟,这么年轻,能有什么医术?便是有,那也不过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罢了。
一名灰白头发的老医生说道:“小伙子,我们在看病,你忙自己的事去吧,不要打扰我们。”
“咳、咳。”
座位上的老人忽然咳了起来,他咳得非常用力,并且用手帕捂住了嘴,等到他自己松开手的,手帕上面已经红了。
血,咳血,肺部出了问题。
赵星尘心里有了打算,他也没理会这名老医生,径自上前,轻轻握向老人的手腕,想要给他把脉。
年轻医生见赵星尘不理他,他心里有气,早防备着赵星尘,当下,年轻医生挡住了赵星尘,淡淡道:“小伙子,你想做什么?放着这么多仪器不用,你想替病人把脉,你洗手了吗,消毒了吗,你不会是个中医吧?”
赵星尘被挡住,还被这个年轻医生质疑,他的火气也上来了。中医怎么了?中医就比西医差吗?这家伙真不懂事,挡在自己面前,就是在延误病情,增加病人的痛苦,实在是愚蠢之极的行为。
“安静。”灰发老医生沉声道。他仔细地检查着各项仪器,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灰发老医生足足检查了五分钟,这才抬起头来,对众人说道:“病人只是间歇发作,在这期间,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大家尽量不要出声,等到了燕京,我们再用全面的仪器检测。”
接着,灰发老医生又看向唐超:“唐机长,还有多久到达燕京?”
唐超看了看手表,道:“还有一小时十二分钟。”
赵星尘的脸色变了,还有一个多小时,病人已经等不起了。再说,如果照他们这样办,到了燕京,也不过是立刻就医而已。更不要说,从机场到医院,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老人本就虚弱,再经过这样的一番折腾,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赵星尘再也忍不住了,他站了出来:“我可以试试,我也许可以治好他。”
年轻医生看向赵星尘,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在他看来,赵星尘就是在胡扯,这么多专家搞不定的事情,赵星尘一开口,就是治好,这不是胡闹吗?再者,赵星尘比他还要年轻许多,哪来的本事给人看病?
灰发老医生开口了:“小伙子,你行医多久?有多少经验?医师资格证能让我们看看吗?”
赵星尘只想骂人,他再次被人问起这个医师资格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冷冷道:“我没有证,但是有经验,我做过两次手术。”
“没有证,是怎么做手术的?难道是非法行医?”一名戴眼镜的医生说道,“年轻人,你要知道,有的事情,是法律不允许的。再说,以病人的情况,适合动手术吗,有动手术的条件吗?年轻人,医者仁心,我希望你善待生命。”
这位戴眼镜的医生,年龄与灰发老中医相当。看到赵星尘的第一眼,他就有些反感,因为赵星尘实在太年轻,这样的年轻人,连做助手的资格都没有,却还大言不惭地当众夸口,说什么做过两场手术。他对赵星尘的印象极差,说话自然也不会好听。
赵星尘怒了。
善待生命?
我什么时候不善待生命了?
现在病人已经到了病危的时刻,他们还有心情在这扯这些没用的,还说自己不善待生命。
赵星尘火冒三丈。
他知道,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强忍怒气,平静地道:“病人的肺叶穿孔,若不及时治疗,恐怕……”
当着病人的面,他也不好说得详细。再者,这里的人多是医生,自然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再有,到了燕京,再将病人送到医院,在这途中,也要让病人经受折腾。
“小伙子,你可以治?”
灰发老医生疑惑地看向赵星尘。赵星尘来到这里没有多久,他也没有说老人是得的什么病。赵星尘只是从老人咳血这件事,就看出老人是肺穿孔。别的不说,至少说明赵星尘不是外行。
“我想试试,我不保证一定治好,但是绝对不会恶化,至少会缓解一些症状。”赵星尘斟酌着回答道。他可不敢打包票,一定可以治好,但是,缓解一下老人的症状,这是他有绝对把握的。毕竟,他有真气。
有一说一,绝不欺瞒,这是职业道德。
有的医生,对于自身的能力过于估计,往往会夸夸其谈,给病人开方拿药。这样子弄,小则会让病人浪费钱,大则会发生医疗事故。
“开玩笑,你还是学生吧,你怎么能保证,病人的情况一定不会恶化。要是有意外,你承担后果吗?”年轻医生严厉地道。
灰发老医生点点头:“也是。还有就是,你没有消毒,直接接触病人,是不大好,如有意外,那后果我们承担不起。你是中医吧,要不这样,我们这里有压脉带,你隔着压脉带,替病人把脉,行不行?”说着,灰发老医生指着一条橙色的橡皮管。
“没问题。”
赵星尘立刻答应。
不就是诊脉吗,隔着一条橡皮管,这也没有什么。古人还有悬丝诊脉,尚且可以查出病情。现在他只是隔着橡皮管,并且已经身具真气,以气为线,也可以查探病人的情况。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这么满,我希望一会你也能这样干脆。”年轻人看到赵星尘郑重其事的模样,他不由揶揄道。
显然,这位年轻医生极为不看好赵星尘,以为他只是欺世盗名。事实上,古人的悬丝诊脉,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现代的人,只是在电视上面看到一些哗众取宠的节目,便信以为真,认为传统一文不值,全是骗人的,这是何等的幼稚?
事实上,在古代,这样的诊疗方法,是非常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古代,男女之防,是非常严重的。皇帝的妃子,王爷的爱妾,这些人,轻易不能让医生看到,更不要说身体触碰了。所以,便衍生了悬丝诊脉这一方法。这样的方法,对于医生来说,是异常苛刻的一件事,因为这需要医生有相当深厚的功力,而且要有异常敏锐的感知。
要知道,如果医不好那些达官贵人,那可是随时小命不保。这对于医生来说,是一个要掉脑袋的事,哪里容得半点差错?
现场的杜冰和唐超,看向赵星尘的目光,也有些不同了,只觉得赵星尘像个骗子。毕竟,他的方法也太夸张了。
尤其是杜冰,她的目光如刀,盯着赵星尘。因为,这位生病的老人正是她爷爷。如果爷爷有什么不测,她会立刻发飙。
灰发老医生将压脉带系在老人手腕,另一头交给赵星尘。赵星尘从容接过,他微微拉紧了压脉带,微微闭眼,专心感应老人的脉搏。
这时的赵星尘,已经运起真气,仔细地探查老人状况。他极为小心,让真气小心翼翼地流入老人的身体。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对方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杜冰紧盯着赵星尘,她忽然发现,沿着那条压脉带,有一道淡淡的白光,慢慢流到她爷爷的手上。杜冰吃了一惊,她定了定神,却又再也看不到了,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赵星尘收回真气,轻轻松开那条压脉带。他悠悠道:“病人的右肺有旧伤,应该是枪械一类造成的。当时虽然加以治疗,但是没有完全治好,现在后遗症发作,并且影响到另一边,情况很不好。”
灰发老医生眼睛一亮:“小伙子,你说得不错,以前条件有限,治得不彻底,也是事实。现在,老人身体虚弱,也经不起手术折腾,所以,我们才一直用药物治疗。一拖再拖,也是无奈。”
“你真的能治好?”杜冰眼睛发亮,她用力抓住了赵星尘,指节都有些发白。
赵星尘诚实道:“我不敢保证一定治好,但是现在保证老人的安全,是绝对能做到的。”顿了顿,他又说道:“像是这种陈年旧疾,想要治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小伙子,时间不是问题。你真能治,我们就拜托你了。”灰发老医生扯住赵星尘的胳膊,十分郑重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就像是刘备将阿斗托付给诸葛亮。
赵星尘一怔,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说出老人的病情后,这位灰发老医生的态度来了这么大的转变。他不但承认了自己的医生身份,更是将这么一件重要的事,当众托付给自己。
一种责任感,在赵星尘心中油然而生。
灰发老医生看向老人,道:“他是国家的前领导人,为国家出生入死,落下一身伤病。你若能治,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
“没问题。”赵星尘斩钉截铁地道,“给我消毒水,立刻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