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白叶係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来给这整个明王府一个独一无二的惊喜。
相信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后悔,自己没能好生观察观察这位倒霉的白侧妃,以至于让自己错过了这么一出大戏。
现在摆脱盛历央这个疯子,最简单而最方便的方法,那就是装疯卖傻,而装疯卖傻的最高境界,那就是不能让人看出来你在装。
而做这事最完美无缺的办法,白叶係已经想到了,并且准备开始行动了。
白叶係拿着手里的胭脂,混合着从不知何时厨房里面搞到的猪血。
白叶係也顾不上恶心,直接就将这些涂抹在嘴角。
当然,这些东西也只是看着恶心而已,实际上白叶係早就用了一大堆药水处理过了,绝对保证效果翻倍而且无公害。
不然就这猪血,白叶係说什么也不敢往自己脸上涂。毕竟她还没有为科学献身道如此的觉悟。
至少猪血那股子味道就是正常人很难以接受的。
接着,白叶係取过那一只上好的狼毫毛笔,沾了一些松香墨,仔细涂抹均匀之后,然后在自己的眉心重重一点。
接着,白叶係又迅速将那毛笔尖给戳散,直接在眉心飞速地震荡,知道自己整个印堂都变得漆黑无比。
古人云:印堂发黑,比如发疯中邪的前兆。她白叶係何等聪慧,怎么会错过这样的细节?
接下来,白叶係将自己的发髻全部拆散,给自己来了一个相当前卫的黑长直发型,接着只需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她华丽登场即可。
辰时辰正,也就是上午九点,白叶係就那样顶着一头秀丽而笔直的头发,突兀地冲了出去。
那气势,和一直笔直的箭头没有多大的区别。
众人眼中,白叶係抱着自己的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格外惊恐的事情。
白叶係一身白衣,配合着一身白袍,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而且白叶係嘴边还渗着鲜红的血迹,仿佛随时都能滴下来。
这样子,指不准她是吃了生肉还是喝了什么动物血。再看看白叶係的脸,上面画着夸张至极的妆容,那印堂的一抹黑,怎么看都比锅盖底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白叶係这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侧妃的位分被人撤掉之后,干脆直接疯了吧!”
“这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我的天啊!太可怕了!”
“啊啊啊,吓死了吓死了…!!”
……
一时间,各种言论,以各种各样的语气腔调通过不同的形式,毫不留意地表达了出来。
反正白叶係是任何人都可以捏的软柿子,就算是冤枉了她那也没有什么。
再说,她那个样子就算是让人误会成中邪,那也是白叶係自己的问题。谁让她大白天没事发这样的疯呢?
这些人的表现,对别人来说,可以算是不懂规矩的最可怕表现,可对于白叶係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鼓励啊!
她如此想着,为了让各方更加满意于自己的表演,她得加大力度。
于是乎,人们看到刚才那个还仅仅是飘飘欲仙的白侧妃白叶係这会子只怕是真的疯了起来,她疯狂地在原地转圈,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你的死和我没关系,你干嘛要找我当替罪羊?你给我走开!走开!快走开!!”
众人还来不及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不知何时一只蝴蝶悄然飞到了白叶係的头发上。
白叶係那反应不可谓不过度。
她拼命的挥动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像脏东西似的,一个劲的想要把“不小心”飞到头上的蝴蝶给甩下来。
也不知真是中邪了,还是什么其他。白叶係竟然死活都甩不掉这只小小的蝴蝶。
众人越看越吃惊,嘴巴都来不及合拢。
而我们的白叶係,此刻的奥斯卡小金人已经完全表达不了自己对她演技的认同。
白叶係眼见着蝴蝶没法甩掉,于是整个人拼命的颤抖起来,她用力的撕扯自己的头发,企图将那蝴蝶给抖落下来。
不仅如此,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喊道:“宁侧妃,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害死你的并不是我。宁馨儿,你这个恶心的女人,干嘛非得找我当这个替罪羊!!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
众人眼看着白叶係将一头秀发扯的稀烂,这才有了觉悟,这个白侧妃只怕真是中邪了。
伊人居里面的人仔细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禁头皮发麻。
白侧妃最近这段时间被人当做凶手,一直是关在死牢里面。
那个地方,本来就阴气特别重,发生什么都极有可能。
这如今距离宁侧妃过世恰好过去了七天,指不准是这个宁侧妃趁着头七回魂直接附身在这白叶係身上,要给死去的自己报仇,拉替身呢。
这么说虽然有些没理,因为白叶係并不是害死宁侧妃真正的凶手。但是,宁侧妃本人是不知道的。而且,宁侧妃最后一次见到的就是白侧妃和明王盛历央。
她不找这两个人算账还能找谁?
明王爷盛历央就不用说了,那是有着龙气护佑的天选之人,更是宁馨儿的心上人怎么可能会找盛历央呢,所以,自然而然的这白叶係不用说一定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宁侧妃这次被人强行毒害,而且正值芳龄,这样的人估计怨念最大,最有可能成为厉鬼。
如今她过来找人麻烦,这也是从情理之中的事情。
再说了,白侧妃点子背,那也是公认的。不然她也不会差点卷入到这次的事件之中,还被人当做凶手对待。
这是这样的白侧妃竟然还是明王盛历央下令重点照顾的对象。这会子她们要是不管,这位白侧妃做出更加出格的举动,以至于伤害到了自己,她们这群伺候的人,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
于是,这群婢女只是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并点头之后,就冲着白叶係的身边,一个劲地扑了上去。
仿佛是叠罗汉一样,白叶係很快就被无数的人给压在最下面。
她此刻就好比一只非常无助的羔羊,只能任凭这些人继续动作。谁让她自己要演绎什么鬼上身!
白叶係也不知道自己的肋骨是否被当场压断,但是她已经被身上巨大的重量给整的眼冒金星。显然,凭借着她瘦弱的小身板,实在是承受不了身上这乌泱泱的一堆人。
看着白叶係翻白眼的样子,婢女们更是着急。这不就是中邪最好的佐证吗?
不,不能这样!
再这样下去,她们这群奴才都得出事!
其中一个胆大的婢女对准了白叶係的人中,死命一掐,道:“白侧妃,您醒醒。这光天化日的,您可不能让邪祟之物占据了身子啊!!白侧妃快醒醒啊!”
那人看上去一脸的平静,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但看看她这脸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出手狠毒的人。
可人中的巨痛告诉自己,这女人的心狠手辣,那绝对不是盖的。
白叶係现在都有些后悔,感觉自己这样的决定是相当不理智的。
白叶係思来想去,只能默默的潜下去,将这个人面部特征记得清清楚楚。
她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人给收拾了,不然,就凭着她那手劲,白叶係在实行今后的计划的同时,不死也得脱层皮。
奈何,眼下已经到了这个样子,白叶係还真不能大声嚷嚷着结束。
可我们白叶係是谁,想吃啥都觉得该颁发终身成就奖的存在,她干脆就这个机会直接昏死过去,压根就不想继续和身旁的这群人互动。
见白叶係昏了过去,这群人算是彻底不在慌乱。
她们七手八脚地将白叶係给抬起来……
“听说了吗?伊人居的那个白侧妃疯了!”
“对啊对啊,我今天看见了!”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跟个疯子一样,从自己的伊人居跑出来,嘴里还嚷嚷着……”
“哎呦喂,这可真是要吓人了啊!”
“这白侧妃……”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婢女打断。
“什么白侧妃,不过只是侍妾白氏。”另一个吃瓜群众般的侍女露出一张不屑的脸道,“我可是听在伊人居伺候的一个朋友说得,这个白侧妃,并不是疯了而是中邪了。”
“中邪?谁还能令这个女人中邪啊!”
“那还能有谁,不就是死去的宁侧妃呗!”面对着自己疑惑的同伴,之前那个说话的婢女算是有了炫耀的机会。
“可是,宁侧妃为何要害白侧妃?”听到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人的声音,总有一些不明真相而且木讷的人。
“这还能有为什么?”之前那个眉飞色舞的女人,绘声绘色道,“你想想,宁侧妃生前就和这白侧妃是情敌关系,可以说一度关系非常之紧张。而且这次白侧妃被认定是凶手,哪怕是费尽心思洗刷了冤屈,可宁侧妃是个死人啊,她怎么能知道真相?只怕是认定了白侧妃就是害死自己的凶手吧!”
“而且,再说,就算是白侧妃不是凶手那又怎么样?宁侧妃英年早逝,而且又是暴毙身亡,只怕是怨念极重。她这次回来,是铁了心要找替身的。咱们府上,为今只有白侧妃气运低,而且又到过死牢那种地方,宁侧妃不找她能够找谁?”
这群人七嘴八舌,很快就将以讹传讹发挥到了极致。很快明王府这个小小的圈子里面,白叶係因为宁侧妃找替身已经彻底疯了的事情,已经演化成各个版本开始如风一般的流传。
“你们都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欣悦郡主盛夏荟只不过是无意之间经过,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言论,她叫一个气。
明王府最近已经足够倒霉了,上上下下都因为宁侧妃之死受到了牵连,而自己也被禁足。
可以说,明王府此刻估计是犯了太岁,所有人的命数都不好。
这个时候,只差连这样的婢女都七嘴八舌的瞎讲话了。
而这些,都怪白叶係那个扫把星!真是他们明王府的祸害精!灾星!
盛夏荟心中生气,说话间直接将手里的鞭子甩了出去。
被打中的婢女心中也觉得委屈,但无奈欣悦郡主那是府上除了明王盛历央以外最为尊贵的人。
她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女霸王。
“启禀郡主殿下,这事并不是奴婢瞎说,这是府上的人都是这样传的。”小婢女一时间委屈说话,也显得颇有几分抱怨。
盛夏荟一听这婢女还敢在自己面前保证表达委屈,心中那叫一个火气大。
随即盛夏荟伸手就是一巴掌,将那小婢女撂倒在地,趾高气扬道:“小贱蹄子,谁允许你这样说话的!你还不赶紧闭嘴!你要是再敢继续胡言,本郡主一定让人活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拿去喂野狗。还不仔细说清楚!”
被盛夏荟这么一威胁,小婢女一脸的哭腔,十分委屈得却又不敢掉泪。
她只能恭恭敬敬的爬起来跪好,道:“启禀郡主殿下,这事其实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说,今个一早,那伊人居的前侧妃白氏,突然就中邪了。伊人居弄晕了中邪的白侧妃,并招了大夫过去,结果白侧妃居然干脆疯了。其他,奴婢真的不知啊!”
“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瞎嚼舌根,信不信本郡主拔了你的舌头!”盛夏荟一脸愤怒,差点就直接上去动手。
这要不是皇帝亲自下旨,让她在家里闭门思过,不得招惹是非。否则,她早就直接动手,让这个婢女好看。
失去了攻击对象的盛夏荟,直接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白叶係身上。
她领着一路人,风风火火地杀到了伊人居。
伊人居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一片消沉,连风都带着一股萧瑟的味道。
这还不是深秋,怎么就给人一股透着骨头的凉?
盛夏荟这样想着,那两只眉毛就没有放弃过深锁。
她今天倒是要看看这白叶係干什么,没事整这种幺蛾子,她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如此想着,盛夏荟提高了音调,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让那侍妾白叶係过来给本郡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