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说,今日谁能打败他们,就是我红都的驸马爷,享受一生富贵荣华!”
天魔教主只简短说了一句话,连基本的客套也省了。场下士兵再次呐喊,于此同时,台上的铁笼被打开了一个,只见一个毛发杂乱,身材消瘦却看起来很有杀气的男子从里面站起来。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想来是在战场上厮杀的结果。
他在高台上走了一圈,像巡视猎物一样看着场下的观众,双拳握紧,目光凌厉,甚至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白夜入梦下意识地握住肆的手——师傅说过,不要命的人最可怕,牢笼里的四个人都没打算活着下来了。
“谁敢挑战他就上来!我这里只有一炷香时间。一炷香过去,各都使者但凡有人没接受挑战的话,斩!”
随着天魔教主一声令下,原本退后的人蜂拥向前,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想抢占先机。肆原地不动,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已有一人爬上了高台,看样子应该是弗里曼岛的人。那人身型虽比囚犯壮硕些,但一看就是中看不中用的主。浑身肌肉横达,手握着宝剑,却是只在原地怒吼,做些事前花里胡哨的动作。观众屏气凝神,都在期待着孰高孰低,过了一会儿未见开始,都不耐烦了,唏嘘一片。
“我赌一招。”
白夜入梦刚说完,囚犯忽而空手上前,一把提起那人腰部,举在头顶,犹如怒摔一只蝼蚁一般重重摔下。只听轰的一声,站在场地前方的观众忽而大叫起来。想来画面一定十分惨烈。
白夜入梦和肆对望一眼,都知道不会再有人敢上去了。白夜入梦要起身,被肆拉了下来,“我来。”
肆一跃跳上了高台,所有人诧异地张嘴,同时内心不免暗暗担忧:刚才那个汉子看起来至少健硕无比,眼前这位少年,十五六有余,白衣素面,身单影薄,怎么看都不像习武之人,能行吗?
无论如何,天魔教主还是很高兴的,有人比试,就说明有机会展示他们红都的厉害了。柒子看到肆的第一反应也是惊讶,但她很快恢复了看客的神色,她亲眼见过肆与红袍交手,还是有些看头的。
肆双手交错,行比试前的礼仪,那人却是不买账,直接冲上来,速度有如疾风,幸而肆躲闪得快。他似乎没想到肆能躲过一招,眼底不免掠过一丝慌张。要知道,在斗兽场,一招就能致命。
吼!
场外观众开始呐喊,却是在为囚犯助威。那人于是放慢了脚步,开始琢磨着肆的路数。肆知道,再耗下去无益。
啊!!!
三米开外,那人以势不可挡的威力冲上,肆定在原地,待他接近时,一个转身,再攻击其柔弱之处,顷刻之间,那人落得和方才的人一样的下场。
天魔教主差点从太师椅上蹦起来。然而转念又坐了回去,目光幽幽观察着肆,同时令人将另一个牢笼打开。
轰。
……
其余三人全都倒地。每人一招,只用了三招。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眼前这位白衣少年,看起来是最不具攻击力的,然而却能轻松将红都仆楼最强大的四人打下,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这位少年,出自何方?”
天魔教主按捺住心中的愤怒,提防地看着肆。肆转过身,面对他——此人就在自己面前,倘若向前,杀他个措手不及……不,不行,如果现在初手,四大法王和场下精兵必定混乱起来。如此一来,会有更多无辜民众伤亡。
只能暂时忍着。
“你武功如此高强,可是要竞争驸马的位置?”
天魔教主再次发问,肆这才注意到一旁,流宇柒子正直直望着自己,眼神刁蛮,倒不像是夸赞,而是有一种要找人灭了他的冲动。
“是的。”
肆做了违心回答,同时等待下一个上场挑战的人。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上场的,居然是一个女子。当士兵们把牢笼抬上高台时,他浑身的血液都要爆发出来了。
他们居然残忍到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女子?那女的身穿男装,身型不算娇小,但被困在牢笼里,看起来奄奄一息气力全无。此刻她正微微闭眼,让人无法判断是睡是醒。
“杀了她,或者被她杀了。”
天魔教主说完,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牢笼被打开,那女子直接滚落在地,连咳几声,才挣扎着站起来。
台下的欢呼声更重了,有人高喊“杀了他”,也可能是“杀了她”,总之看客们尽情期待,享受比试者带来的视觉刺激,在他们眼里,只有胜负的狂欢,没用生死的惋惜。
两人默默对视,肆能从她眼中看到疲惫,却唯独没用一丝恐惧。她慢慢地挪动脚步,慢慢移过来,肆不知作何应对,他从不杀好人,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姑娘不是坏人。
“还有半炷香时间!”
见他们迟迟未动,天魔教主很是愤怒。柒子也在一旁插话,“要想逞英雄就别怜香惜玉!”
肆狠狠看向她,问了一句:“我以为参加比试的都是男士。”
“在我们红都,只看实力,不论男女。”
柒子说完,倚身靠向身后。一旁丫鬟不住给她扇风按摩,没有人觉得这场比试有何不对之处。
肆向场下望去,于千万人之间找到了白夜入梦,她就静静地坐在原地,面无表情。
也许已经有了答案。
“对不住了。”
肆浅浅鞠躬,刚要出手,那女子却是抢先了一步,步伐奇诡,迅如疾风,居然能在分秒之内抵达肆的面前,并且让他吃了一拳。
咳。
肆被打得措手不及,再抬眼看,那女子却是暗暗冷笑,全然没有了方才弱不禁风的模样。
台下又开始狂呼了。有人在叫骂,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吹口哨。此时的他们就是斗兽场的两只困兽,唯有打败对方才能活下去。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站在柒子身旁的红袍,眼角眉梢竟然暗暗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