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航空公司是全球航空业的一个异类,旗下的龙客v380客机是目前全球载客量最大的飞机,但在每一个航班上却仅设置60个黄金级座位和6个铂金级座位。
尽管如此,银河航空公司依然赚的盆满钵满,因为它每一个黄金级座位的票价是其他航空公司商务舱的10倍,而每一个铂金级座位则是其他航空公司商务舱的20倍,而且还一票难求。
银河航空公司声称,既使飞机在空中解体,其独特的逃生舱式的座位设计,也可以保证乘客在最复杂的地况下安全着陆。另外,专设的便利通关通道,对准时起飞的极致追求,再加上万无一失的安全性,使很多超级富豪们甚至放弃专机,乘坐银行航空公司的航班。
在华夏私募投资界流传有一个经典的段子。一个华夏私募大佬要为一笔跨国并购筹集巨额资金,经多方打点,与美国一家金融机构取得联系。为了在约定的时间赶赴美国面谈,这位大佬忍痛花巨资从一位好友那里换购了一张银河航空公司的黄金级座票,没想到在飞往美国的航程中就从同程的超级富豪们手中募集到了足够的资金。
这个段子的真实性无从考证,但是在全球顶级圈子里的一个普遍共识是,银河航空公司已经不仅仅是一家航空公司,它更是一个处在金字塔顶端人群的移动俱乐部。
李经纬坐在银河航空公司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至尊候机室里。
这个简约中不失奢华的候机室,因为公司有专属通关通道,再加上其飞机总能正点起飞,在平时大多时候都是空荡荡的。
像今天这样以为雷阵雨延迟2个小时的情况,不能说没有,但也是非常罕见的。尽管已经通知天气1个小时后就将放晴,但是望着窗外丝毫不见减缓的雨势,李经纬还是心急如焚。
在李经纬看来,外公虽然已经逾八十三岁,但作为宗师,早已步入无我境,再活二十年也因该问题不大。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父亲在电话中所说的,外公大限已至,要他速回。震惊之余,对于父亲所说的外公要见自己交代后事云云,更是只字未闻。
李经纬属于早慧,两岁不到识字,三岁时就随外公咿咿呀呀的背诵《论语》、《大学》、《中庸》、《道德经》等,儒道不分。虽不完全知其意,倒也读了几遍就背了下来。
四岁时看外公打太极拳觉得好玩,就在一旁跟着比划。听外公讲,太极有内圣境、无我境和化神境。李经纬不知道太极的化神境究竟如何,但外公打太极时自然无我的情形,已经与周围环境圆融相通,浑然一体。
外公曾经说过,化神境属于可遇不可求,无章法可依,是一种道悟。近百年来,只有太极掌门张龙乘步入半步化神境,也属于华夏第一人了。
李经纬清楚记得,前年春节期间,号称日本第一的伊贺流影忍浅井永跖,打着交流学习的口号到武当挑战。张龙乘不愿介入俗务,便请外公出面处理。于是,外公就带着李经纬去武当山旅游了一趟。结果浅井永跖全力劈出的一刀,被外公轻松避过后,以拇指和食指两指夹住刀背,连刀都抽不出。浅井永跖倒也光棍,心悦诚服的认输不说,还死活要求把孙女浅井瓷画留在外公身边跟随悟道。
那一次见面,张龙乘盯着李经纬看了好一会,然后要求外公把李经纬拜入其门下,说什么根骨清奇、前途不可限量等,搞得像电影中贩卖《如来神掌》、《葵花宝典》等武林秘籍的小贩,令李经纬苦笑不得。
春节后,李经纬就返回麻省理工学院继续做博士论文,慢慢也就忘了这一茬,如今想来依然觉得好笑。他虽然十几年来勤练太极不辍,但更多是一种习惯使然,没有很大兴趣,而且也不认为自己有张龙乘所谓的达到化神境的潜力。
那次见面,严重动摇了李经纬对生老病死这一自然规律的认识。外公说当时张龙乘应该已经有一百四十多岁了,但是在李经纬看来至多也就五十多岁,比外公还要显得年轻许多。
虽然早就知道太极之道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张龙乘貌似返老还童的逆天现象,还是动摇了李经纬这样的理科男的生命科学观。也正是从张龙乘身上看到的,使李经纬坚信,步入无我境的外公也将会长命百岁。
凌晨接到电话,李经纬就从网上预订机票,结果发现能订到的最早机票也是后天的。最后,还是远在北京的赵忆慈,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帮李经纬搞到了银行航空公司的下午一点这班飞机的黄金级座位。本希望尽快飞回浦海市,不成想还是因为天气延迟了。
李经纬不是第一次等候飞机,但以往都能够一边等候一边心态平和地阅读资料或书籍。今天在候机室坐了两个小时,却是怎么都看不进去赵忆慈发来的捷讯公司的年报。脑海中不断浮现以往与外公一起生活的一幕一幕。
在李经纬的印象中,无论是背书还是练太极拳,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压力,更多时候觉得就是祖孙俩一起玩。
唯一令他觉得有压力的是练毛笔字。因为背书可以在院子里的草地上躺着背,打着滚背,甚至可以遛狗时背,而且背起来也比较轻松,往往一部分内容念上两三遍就记住了,还可以向外公炫耀背的快。
而练毛笔字要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桌前,连握笔的姿势都要一丝不苟,这对于喜欢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总是很不情愿的,甚至使痛苦的。
不过还好,到五岁开始练钢琴时,就不觉得练毛笔字痛苦了,因为有了更痛苦的钢琴。
父亲是学哲学的,可能受中国古代道家思想的影响较深,连带认为人的发展也应道法自然。一切都应顺其自然,不应强求孩子学什么。
但这些理由显然在强势的老妈眼里是完全不成立的。大多数时候,父母都会以爱的名义要求孩子学这学那,而且还美其名曰这是为孩子好。自己老妈也不例外。
在国外这些年,书法基本上再没有练过,倒是钢琴和太极拳差不多成了李经纬每天的必修课,虽然谈不上非常喜欢,更多地是一种习惯。但是,如果说一点都不喜欢,估计也坚持不下来。
好在从小到大,学习从来没有成为李经纬的负担,家庭作业从来都是在学校完成,甚至在小学还很仗义地帮同桌的美女姐姐做了一段时间的作业,直到后来被美女姐姐的父母和老师发现。
在李经纬的记忆里,外公是陪伴自己最多的。在读大学前的每一个假期,外公都会带自己四处游历,访友寻道。
外公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是岁月的旅行者,为了自己心目中的那个“道”,行走在或短暂或漫长的人生旅程中。世间万物皆有定时,生有时,逝亦有时;花开有时,花落亦有时。
但是,当生离死别真正让自己面对时,那种无奈和无助,还是锥心般的痛苦。
窗外,雨依然下的很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