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腾下来,已是三更天。经过了沐黎安的药浴治疗后,君临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他走出屏风之时,便看到沐黎安坐在床榻之上端详着装满血的小瓶子,他刚刚竟然没有留意到这女子是何时取了自己的血。
注意到君临看自己的眼神,沐黎安头都不曾抬一下,淡淡的开口,“我救了你一命,取你一点血研究这种毒的解药,应该算不上过分吧?你又何必如此紧盯着我不放,我若是想杀你,刚刚你早已死了百次千次。”
“说吧,姑娘有何条件?”
君临施施然的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既允诺了,便不会做出反悔的决定。
“条件还未想好,等到想到之日,自会告诉你。倒是公子应该并非一个普通人,这医药费还请公子改日让人送到我的手上,从此钱货两清,再无相欠。”
从始至终,沐黎安都未曾多看君临一眼,只是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沐黎安如此冷淡,倒是让君临对她多看了几眼,他原以为沐黎安会趁机提一些要求,毕竟这世人皆知易得千金难求君临一诺。
“姑娘倒是与别的女子不太一样。若是有人闯入自己闺房,怕是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像姑娘这般不拘小节还能坐在床榻之上与人闲谈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这么说来,公子是经常偷闯女儿家的闺房咯?”
沐黎安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话怎么这么多,打扰自己研究毒药的兴致,想也不想便回怼了过去。
君临也是一愣,随即一笑,这丫头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齿。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对沐黎安好像多了几分兴趣。
“公子若是无事,现在便可离开了。”
虽然君临长了一副妖孽的脸蛋,但她沐黎安可不是肤浅看脸的人。越好看的东西越危险,这句话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好用。此人的身份必不简单,她虽不怕麻烦,但也不会任由麻烦找上自己。
察觉到沐黎安故意对自己的疏离,君临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多少年了,他都不曾遇见过敢如此不领自己情面的人,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女子。
“姑娘不要嫌我多事。我看姑娘医术了得,何必屈居于这样一个小小的院落。不如将这身本领发扬起来,不是更好?”
沐黎安听着听着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话竟然这么多。沐黎安听的烦了,干脆不理他,和衣躺下,“公子若是想离去便请自便,我累了,还请公子不要打扰。”
君临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下来。这种轻松安逸的环境让他有几分眷恋,好像和她说话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沐黎安自然也没有真的睡着,作为一个杀手,就该随时对任何人都保持一颗戒备之心,她并不认为自己救了君临,君临就绝不会翻过来谋害自己。
只是刚刚君临的话确实也给沐黎安提了个醒,要让她像一个小女人一般待在后院安静的等待嫁人,然后相夫教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想要离开这座牢笼,不仅要有实力,还要有势力,看来,她确实要为自己早做打算了。
也许是因为这一天劳心劳神,太累了,不知不觉的沐黎安就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她感觉有人将什么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枕边……
而此时的君临正站在床头静静的看着熟睡的沐黎安,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了枕边,看向沐黎安的眼里含了笑意: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沐黎安第二天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枕边的玉佩,才知道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自己的梦。
沐黎安拿起玉佩看了起来,玉佩上镌刻了一个小小的“君”字,整体通透,触手生温,果然是个好东西,若不是这玉佩是君临留给自己用以兑现那一个承诺的信物,沐黎安倒还真想将它转手卖了,想必也能抵了一些自己损失的那些药材。
不过沐黎安起身后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被人打扫过了,药桶里的那些残渣也已经被清理过,就这一点来看,沐黎安觉得这个君临也还没有那么讨厌。
其实君临说的没错,这几日,沐黎安通过在沐府中的生活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在什么时代,想要活着,都离不开银子。
自己虽然是还是这沐府的嫡出大小姐,可这沐府又有几人真的将她当做小姐看待?这沐府的银子,她不想用也不屑去用。那就只能是自己另寻出路,好在自己现在已能使用魂力,这沐府里的人再想监视自己或是动什么手脚,怕是没有机会了。
仔细想来,自己来了洪荒大陆这么些天,还只是待在这沐府,这洪荒大陆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去看看也好。
而君临回去之后,便派人去查了沐黎安的来历,有些年没回风音国,他只知道自己昨日闯入的是丞相府,却不知道自己闯的是丞相哪位女儿的院子。所以离去时他特意记下了院落的名称,派人去查。
虽然心中已经差不多猜到了答案,但看到结果时,还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这沐大小姐沐黎安好像和传闻中的废物形象并不一样,他可不觉得一个废物能有比自己还快的反应速度,能在几个时辰了祛除自己身体内的毒素还阴差阳错的替自己压制住了旧疾,看来这一次回来,倒也不是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