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活到现在算你狠

冯保的贴身郎中很快的就来了，沈运有些意外，虽然来人一身儒裳做男装打扮，但是，这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女子好不好。

“这是欧阳先生，师从太医院国手薛神医，冯公公的诊治用药，都是欧阳先生负责的！”

沈运笑着朝着这位女扮男装的神医拱拱手，也没请她进屋，就在这院子里摆两把椅子，请对方坐下。两个锦衣卫知道他们要谈论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关心的，很是乖巧的远远走开了。

“我不知道冯公公为什么这么看重于你，甚至将他视若性命的通天丸也给你一颗，想来你是有些门道的，不过我告诉你，这通天丸，家师也曾试图重新配置，却是不那么如人意，难道不成，你比家师还厉害？”

欧阳神医打量了一下这简陋的院子，歪过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沈运：“你可是知道，冯公公身上的沉珂的来由，又用过些什么药物，你请我来，是要和我辩证一番么？”

看着眼前这好斗的小公鸡，不，小母鸡一样的女孩，沈运摇摇头，“这正是去请欧阳先生过来的缘由，冯公公既然看得起在下，在下能力大小是一回事情，尽力不尽力是一回事情，还望欧阳先生将冯公公的病情用药，详细告之！”

欧阳燕皱起眉头，对方的居所，做派，甚至说话的口吻，可不像一个良医说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落在了他的头上，不过，既然来的时候，请示过冯公公，告诉对方也是无妨。

“冯公公的病起初是在宫中侍奉陛下，受了风寒导致，咳嗽，胸疼，喘气困难，严重的时候，甚至咳血，起初是按照风寒入骨的方子用药，这是当初的药方……”

欧阳燕给眼前的人解释这冯保的病情，并拿出一叠的药方，看得出来，她来之前就有所准备，沈运接过那些方子，一边听着他叙说，一个却是暗暗琢磨开来。

他不觉得自己在医学上的见识，比的过眼前的这位神医的弟子，甚至是远在宫中供职的各位太医，这冯保的病拖了数年，一直不见起色，想来这些神医们都已经用出了浑身的解数，依然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得靠着冯保的徒子徒孙进献的几十枚通天丸，缓解并稳定了病情。

这说明什么，说明目前医术最高的一批人都解决不了冯保的病，那就只能是冯保的这病的治疗，超过了目前的医疗水平，或许在前朝有人能治，至少这法子方子失传了而已，这种事情，在历代也不少见。

就沈运知道的，那远的有三国时代的“麻沸散”，近的有宋人的金针治疗白内障的法子，后人都是没有掌握，只能在典籍里看到些记载了，莫非，这冯保的病，也是这个样子？

“后来家师和几个同僚会诊，大致确定，冯公公的风寒大致已经转为痨病，此乃顽疾，药石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唯有好生将养，少耗心神，才能逐渐好转，但是冯公公身居要职，何等的忧心忧神，这好生将养少耗心神更是无从说起，所以，病情时好时坏，也属于无奈……”

肺结核？

沈运心里一动，终于为什么看冯保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这可不就是肺痨的典型表现么，在现代，肺结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坚持用药很快就可以痊愈，但是在古代，这可是不治之症啊。

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怕，肺结核可是传染性很强的，自己和那冯保单独在一起呆过，自己没给传染上吧。

大概是察觉到他脸色有异，那欧阳先生顿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微微露出一丝轻蔑之色，看起来此人连肺痨的病理病情都不清楚，这的人，冯公公真的相信他能找出治疗他的药物吗？

“冯公公的病已有数年，只要不和冯公公单独接触，共用食具，旁人却是无妨的！”

哦，沈运哦了一声，放下心来，想来也是，冯保可是经常要见皇帝的，真的这么一个病在身上，传给皇帝了怎么办，真要皇帝被染上了这病，别说冯保得死，所有知晓冯保病情的，只怕皇家一个都不会放过。

会不会皇帝打发他到南京来，也有这个考虑？沈运脑洞大开，觉得这很有可能。

“若是这单单的痨病，也就罢了，大概是染病日久，冯公公身上其他的部位，也出现了一些不妥当，那心悸，气喘不及，却不是痨病的症状，若是服用那通天丸，这些症状都会缓解，但是一旦停用……”

欧阳燕一摊双手：“那就是当日你见到的冯公公的模样了，关于这些随着痨病的症状，冯公公一直服用的是家师开的方子，不过，也是调理为主，这方子在这里，你看一看！”

肺结核加心脏病，这个没得跑了！

沈运心里差不多有底了，心悸，气喘不及，加上长期咳嗽，咳血，这冯保得了这两种在古代几乎是不治之症的病，能够活到今天，不得不说还真是一个奇迹，那通天丸也不知道是那位医道圣手的遗物，居然同时能缓解这两种病症，这简直就可以和特效药媲美了。

欧阳燕看着眼前沉思的沈运，微微摇摇头：“冯公公的病情和用药，我全部都说给你听了，如今我遵家师的吩咐，在冯公公身边，其实能做的并不多，这些方子，你看过就好，不要外传！”

沈运下意识的点点头。

“还有，你若是想要自己配置那通天丸，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太医院那边，早就尝试过，只是这药丸之中，有些药物的来源，实在是分辨不出，而起作用的，怕是就是那几味药物，甚至有人说，这通天丸，本来就不是治病的药丸，我是某些方士炼制的丹药，是用来追求长生大道的，那些太医院分辨不出的药物来源，没准就是那些传说中的天才地宝，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

尼玛，敢情这不是治病的药，而是那些想成仙的家伙们炼制的仙丹啊。

沈运翻了翻白眼：“好了，谢谢欧阳神医的告知，我好好的琢磨琢磨一下，回头再来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