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连忙伸手要去抓顾青荇，“青荇，你也说了生恩不如养恩重对不对？我们养了你二十年啊！”
“你忘了吗？你爸工资少，你冬天的时候想吃烤红薯，是妈我大冬天的上街上翻垃圾桶找了瓶子去卖，然后给你买了两个烤红薯啊！”
“你初中的时候想学钢琴，你爸暑假的时候给好多个学生带家教，一天都没歇过，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买钢琴的钱，你说以后一定要弹钢琴给我们听的！”
“你……”
“够了！”顾母黑着脸打断了沈母的话，“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我的女儿曾经过的有多穷，有多苦，她在你们家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现在我们把她认了回来，是要给她过真正的小姐日子的。”
“她是真正的顾家大小姐，莫说烤红薯了，就算是把整个烤红薯摊子买了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学钢琴也是，青荇要是想学钢琴，我可以给她买最好的钢琴，请最好的钢琴老师一对一教学。”
顾母脸上直接露出了嫌恶，“你难道还要叫我女儿去你家过那种苦日子吗？”
沈母整个人都傻了，她一双眼睛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顾青荇，“青荇，我是你妈，这是你爸，我们是你爸妈啊！”
最后那一句话十分沉重，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
然而顾青荇并没有上前一步，她站在那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带着哭音喊了一句，“妈……”
沈母的眼泪滚滚而下。
沈父伸手抱住了她，“爱华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也是想着青荇以后能过好日子吗？”
“她跟我们苦日子过的还不够久吗？你总说青荇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没有好的化妆品，总是会被同学嘲笑，但是以后她不会被嘲笑了，爱华，这样不好吗？”
无论是沈母的卖惨，沈父的假装大度，顾青荇装出来的楚楚可怜，还是顾父顾母对她的不屑一顾，顾盼兮都无所谓，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这群人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连留在这里看戏的兴趣都没有。
在他们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时候，顾盼兮转身就要走。
“你敢走！”沈母不知道怎么突然爆发出来，再度扑向顾盼兮。
顾盼兮目光一冷，她挥手格开了陆清砚，手出如电，直接掐住了沈母的脖子，“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任你揉捏不会反抗？”
“你找不到人怪就来怪我？”
“你想过了吗？你三番两次的找上我，是觉得我不会反抗吗？”
“不好意思，你小瞧了我，张爱华！”
顾青荇先是愣了一下，看到沈母都翻白眼了，尖叫着扑过来，“顾盼兮，你疯了！你放开我妈！”
“这里是警察局，你竟然在这里杀人！警察！警察！”
一直在一旁的民警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过来把人给分开。
一个女民警过来把顾盼兮拦腰给抱住，然后使蛮劲拖到了一旁。
顾盼兮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这么多年的涵养一朝告吹，她很久没有这么暴戾过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女人身上破了功。
派出所民警之前在沈母对顾盼兮动手的时候就有几人站了过来，防止他们第二次动手。
在派出所打架，这不是明摆着打算进局子蹲两天吗？
后面沈母对顾盼兮出手的时候，一个民警已经冲了过来，只是顾盼兮出手实在太快了，形势突然改变，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好在顾盼兮只是掐住了沈母，并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在脖子上连一点伤痕都没留下来，淤青都没有。
至于当时沈母会翻白眼，只是她哭的太久了，又情绪激烈，喘不过气来罢了。
因此顾盼兮其实直接做了个样子。
“所以顾小姐你算不上故意伤人，只是很正常的正当防卫罢了。”
负责做笔录的民警这么记了下来，也在心里这般断定着。
毕竟顾盼兮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也是被那个疯女人逼得无奈了，才会出此下策。
因为顾盼兮没对沈母造成什么伤害，尽管沈母在审讯室里又哭又闹，还差点再次晕厥过去，最终民警决定对两人口头教育一番，就把她们放了。
陆清砚扶着沈父和沈母上了他的车，他回头看了顾盼兮一眼，顾盼兮却看都没看他，径自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然后开门上车，直到车开出去之后，都没有回头看这些人一眼。
顾青荇咬住了嘴唇。
她有些不甘心，顾盼兮怎么那么好运？
明明是她对沈母动手的，若是能让她被拘留，可是她都提示了顾父了，顾父也亲自去找了这个派出所的所长谈过了，顾盼兮还是只是被口头教育了几句就放了出来。
“青荇，上车了。”
顾青荇回过神来，对着顾母柔柔的喊了一声妈，然后跟着她一起上了车后座。
“青荇啊，”车子平稳的驶了出去，顾母却拍了拍顾青荇的手，“你的养母，以后能不见，就不要见了吧。”
“妈？”
顾青荇微微垂眸，脸上适时的露出了为难的模样，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们毕竟养了女儿二十年，要不是他们……女儿恐怕……恐怕都不能见到爸和妈了。”
听到顾青荇的声音里带了泣音，顾母又心疼了起来。
这在过往二十年里是没有的事情，随后顾母便觉得，正是因为顾盼兮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自然不会有这种心疼的感觉。
“我的好女儿，你受苦了。”
“青荇，以后你不会再受苦了，以后你就是顾家的大小姐了。”
“正奇啊，你看看咱们家是不是该举行个宴会，把相熟人家的孩子都请过来，还有齐家那孩子，我瞧着他对盼……对盼兮那孩子也没什么感情，我们家青荇长的好，性子也温柔，比盼兮却好上许多。”
说到顾盼兮，顾母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顾盼兮从前性子就古怪的很，我说怎么跟我们两都不像，还是青荇好。”
顾青荇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妈，我哪有顾盼兮好看？”
“什么没她好看？长成她那个样子，生来就是狐媚子，哪有我们家青荇长的端庄大气？”
顾青荇抱着顾母的手臂，依偎了过去，“妈，你再这样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的女儿，怎么会经不起夸呢？正奇，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