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前院,一个用彩条布隔开的区域里,一口巨型大锅正架在一个临时搭成了铁炉架上,炉架之中烈火熊熊,而在大锅之内,一个约一米高的木制蒸桶正冒着腾腾热气。
而此时,处于昏迷状态的刘巧翠正斜靠在蒸桶内,虽然桶内炙热难当,但刘巧翠却是一丝反应也没有。
“白迟,我妈不会有事吧?”
田思思往炉中添了两根干柴后,朝蒸桶内几乎被那热气覆盖的刘巧翠看了一眼,担心的说道。
“放心,不会有事,不过你一定要记住,火千万不能熄,我就在这边上休息,有什么事立即叫我。”
“我知道了。”
田思思点了点头,看到白迟信心十足的样子,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白迟没再说话,就在田思思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盘膝坐下,他必须要趁这会调整一下状态,因为关键的时候随时可能会到来。
…
彩条布外,田有财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不时还朝彩条布的方向看看,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但由于有彩条布隔着,他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只看到一片片的白色水雾从彩条布中袅袅升起。
说实话,对于白迟说能救刘巧翠,他是带有怀疑态度的,但实在是求医无门了,即便是为了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试一试的。
但,白迟真的能给他带来意外惊喜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多小时,而田有财也在焦急的等待中煎熬了两个多小时。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彩条布内传出田思思的一声惊呼,心头不由的揪了一下,本能的便想要往彩条布里冲,但很快的便想起了白迟说过,他治病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
所以,田有财最终还是放弃了冲进去的念头。
…
“白迟,我妈有反应了!”
彩条布中,原本正在静坐的白迟听到田思思的叫唤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熄火!”
白迟说出两个字后,猛的从地上弹跳而起,然后快速的走到炉边,将围着刘巧翠的蒸桶取下,顿时就露出了不着片缕的刘巧翠。
此时的白迟没有丝毫停顿,不知从哪摸出一枚银针后,便快速的扎进了刘巧翠腹下的一个穴位,然后又是一根银针出现在他手中,如此短短十几分钟后,刘巧翠的前身和后背上竟密密麻麻的扎上了不下百枚的银针。
这时田思思已经撤完了炉中未烧完的柴火,当她看到白迟竟然以诡异而又沉稳的手法往刘巧翠身上扎着银针时,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真的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吗?
这么沉稳的手法,这么镇定的神情,即使是田思思对于针灸一窍不通,也能看出来白迟的不简单。
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说之前田思思对白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的态度,但现在的田思思,对白迟却是一种突然而来的信任。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这时白迟已扎完了针,一抬头却看到田思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于是便冲她喊道。
“哦,怎么帮?”
听到白迟的喊声,田思思这才回过神来,但一看到全身扎满银针的刘巧翠时,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别让她倒下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嗯,我知道了。”
田思思点了点头,照白迟所说的将齐巧翠的身体支住,这时白迟腾出手来,便拿出早就炼制好的螎血丹,左手捏住其下颌处轻轻一捏,刘巧翠紧闭的嘴巴便自动张开了。
白迟见状,右手捏住螎血丹的手指轻轻一弹,顿时那枚螎血丹便直接被弹入了刘巧翠的喉间,同时白迟的右手快速的在刘巧翠下颌处轻轻一拍,刘巧翠的嘴巴便再次合上了。
接下来,便是直正考验他修为的时候了。
白迟猛然运起体内灵力,右手化为剑指直指刘巧翠气海穴,就在白迟的剑指一触碰到刘巧翠气海的那一刻,扶住刘巧翠的田思思明显的感觉到刘巧翠身体猛然一震,而扎在刘巧翠身上的那上百根银针更是不停的颤抖着,发出一阵清鸣之声。
白迟的灵力不断的涌入刘巧翠体内,而那螎血彤本就是入口即化,如今在白迟灵力的催化下更是快速的溶入刘巧翠体内的每一条血管之中。
以刘巧翠的体质,自然不可能承受螎血丹的强大药力,若不是有白迟以自身灵力引导和压制,怕是不用半秒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而亡了。
不过即便如此,此时刘巧翠所承受的痛苦也是常人难以想像的,虽然她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但脸上的表情却因为那种螎入骨髓的痛苦而显得无比狰狞,口中更是发出了刺耳的牙关打颤声。
白迟见状,左手快速的摸出一根银针扎在了刘巧翠下颌处了一个穴位上,然后又摸出一根银针在其十根手指的指肚上各扎了一个小洞,顿时一股股黑色的血液便从各个血洞中喷涌而出,那黑色的血液流入铁锅的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其毒性之烈,可见一斑。
此时的白迟脸上已浮现出丝丝细小的汗珠,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入刘巧翠体内,在灵力的引导下,那早已被枯蛇毒液浸蚀的血液不断的被逼出体外,而伴随着体内毒血的不断减少,刘巧翠那原本有些发黑的皮肤也慢慢的开始恢复正常。
时间可以过得很快,但也可以过的很慢,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已过去,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连只是扶着刘巧翠,什么也不用干的田思思都感觉到双腿有如灌了铅,两只手也开始变的有些发麻了,但白迟却依旧是一动不动的,但他的脸上却因为灵力的透支而变得苍白无比。
这一切,田思思都看在了眼里,但她不敢说话,因为她害怕会打扰到白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