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李氏,唐朝避祸朝鲜,明初重回辽东,发展至今,迄今两百余年,自始李成梁,李家威震辽东,爵位至宁远伯;李成梁与长子李如松死后,李氏族长一位便落在了次子李如柏身上。
李氏大堂内,此刻坐满了李氏的族人,李如柏落坐在主位上,看着堂中众位弟弟子侄吵的不可开交,心中也无比的烦躁。
此次会议的主要内容便是‘回京述职’。
李如柏的几个亲弟弟年纪大的与他差不多,年纪最小的不过二十七八,他们当中除却李如桢之外,其余的都属于有勇无谋之辈,李如梅早死,李成梁九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了七个。
“二叔,去了京城可就回不来了,”李如柏的侄儿李绍宽沉声道:“那李奇珍连上八道奏疏,言二叔骄功冒进、未遇则溃等,此去京城,怕...”
打住了,李绍宽没接着说,他乃是早死的李如梅之子,李如梅乃是李家兄弟中的猛将,李绍宽打小也继承了其父的勇武,但在谋略上,比之其三叔李如桢也有过之。
“李如柏也怕死啊...”陈操站在院子里望着正在飘落的雪花,然后转头看着身边的赵信道:“赵信啊,咱们的官太小了,始终要受人欺负啊。”
赵信还是第一次见陈操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于是拱手道:“大人行事非比常人,他日定能加官进爵。”
陈操斜睨着赵信,眉毛都颤抖起来:“你在讽刺我只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信顿时反应过来,讪笑道:“不敢,属下岂敢讽刺大人,大人误会了?”
“北国风光好,就是太冷了,”陈操叹了声气,然后嘲弄道:“刘磊那厮奸诈无比,知道辽东李氏不好招惹,临了到了就磨出血了,要休整,这狗贼啊,明显是要整死我呀...”
赵信早就回味出味道来了,于是拱手道:“大人,李家在辽东经营这么多年,若是叛出...”
打住不说,若是逼的急了,朝廷可能要吃大亏。
然而赵信没有想到另一个层面,虽然萨尔浒大败,但明朝的军事力量加在一起足足还有一百五十多万,朝中不管皇帝还是文武大臣,对于建奴是非常不屑的,这种思想却一直保持到崇祯八年之前。
“他们不敢叛,现阶段也不能叛变,”陈操的话不是没有根据的,萨尔浒一战损失的只不过是辽东明军的精锐,大明九边军事重镇还有不下八十万精兵镇守,即便李如柏想要叛变,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那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陈操转头看着赵信道:“喝酒聊天玩女人。”
“...”
李如柏邀请陈操喝酒,说白了,这才是真正的鸿门宴,有李氏家将提议在宴会上斩杀陈操以绝后患,但被李如柏如数否决。
入得大门,绕过照壁,陈操兴致勃勃的观看四周,突然之间一把锋利的长剑横在了陈操的脖子边,剑锋距离脖子不过十几厘米。
“好汉饶命...”
面前的女子年龄最多不过十六岁,与陈晴的年纪差不多,却长得超过普通女子,差不多有一米七,身高比之陈操最多差一个脑袋,一脸怒意的看着陈操道:“你这狗官倒是看清楚本姑娘是男是女,哼,本姑娘没去驿站找你麻烦,没成想你还送上门来了,好胆识,狗官纳命来。”
卧槽...
这是陈操的内心独白,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长剑离开脖子,而后又以四十五度角朝着自己砍下来,虽然自身本领不弱,但不能打女人的后现代毛病以及被突然出现的劫持使得自己只会站在原地发呆,一点反应也没有。
跟在身后的赵信见状赶忙抽刀冲上前,准备替陈操挡住这一剑,随后一杆长枪随风而至,赵信的绣春刀没挡住剑,那银白色的长枪却将长剑挡开。
女子虎口被震的发麻,长剑随声而落:“五哥,你挡着我干嘛。”
来人没说话,不远处的李如柏一声怒喝道:“你个混账东西,陈总旗乃是京城来的钦使大人,也是你能胡作非为的?”
李如柏快步走到陈操面前,面带歉意道:“小女不知道钦使大人的身份,还望陈总旗莫要怪罪。”
出枪替陈操挡剑的人正是李绍宽,他将长枪递给身后的家将,然后抱拳歉意道:“家妹年龄尚小,陈总旗切莫与她一般见识,李绍宽这里替她给陈总旗赔不是了。”
陈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还有些懵,只是机械的点点头,然后在李如柏的带领下朝着大堂走去。
大堂的酒宴在陈操喝了几杯之后就达到了高潮,不过陈操这回聪明了,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敢喝醉,脸微红,坐在他对面的李如桢便笑问道:“陈总旗此次来辽东,可知道陛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更或者,内阁那边有什么处理章程吗?”
陈操心里明镜儿似的,李如柏也是明末的大人物,以往论坛上总说‘说李如柏不知兵,又辱没了李氏的风头,说其知兵,却也是个笑话’云云,而李如桢这厮显然也是在陈操这里套话而已,以便从容应对。
而李如柏最终是自杀死的,用陈操以往的话说‘这老家伙害怕被问罪,辱没了李家的将门名声’于是自裁以谢天下。
所以此刻陈操颇以为然,正声道:“陛下什么意思,我不清楚,内阁的意思,那也是被李奇珍这帮人给言论挟持了,即便此次萨尔浒之战李总兵有责任,但念在故去的两任宁远伯面子上,也不会把李总兵给怎么样。”陈操说着看着李如柏,准备撒个历史的谎:“李总兵且安心,陛下与内阁都没有要杀李总兵的意思,但此战损失太大,影响甚广,言官那边过不去,说不得也要禁闭些时日,但总归也是安全的。”
陈操此行的重要目的是安全带李如柏回京受审,当然骗的成分居多,刘磊的小算盘也是皆李家的手除掉陈操,所以陈操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即便是把李如柏骗到京城,那也是上面人的事情,自己事情完结之后就要回南京,李家还没有实力在南京整自己。
想到这里,陈操更是胆大,环顾桌上人,笑道:“诸位总兵、参将,陈操这里实不相瞒,我家百户大人在白塔铺就不敢来了,他们怕你们生气,报复在我们锦衣卫头上,所以把圣谕给了我这个总旗,若是你们杀了我,他就跑回山海关说你们李氏造反,若是李总兵跟我回京,那么大家皆大欢喜。”
桌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身后的家将们,一个个脸都红了起来,不是醉的,而是被陈操说穿了他们的想法,陈操看在眼里,然后收敛了笑容道:“旦请诸位放心,此次我来,听卫中在京城兄弟的消息,陛下并不愿意召回李总兵,只不过是李奇珍那帮人想要在新皇登基的这段时间找存在感,好加官进爵而已,所以李总兵被当成了靶子,内阁诸位大人迫不得已,于是请示皇上,这才有了我来沈阳请李总兵去京城述职的事情。”
哦...
桌上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李如柏,李成梁李如松死后,李如柏等活着的兄弟个个都纵情享乐,有些家传的东西早就荒废了,其中一个就包括血性,李如柏特别怕死,不然也不会在鸦鹘关就全军溃败。
陈操也松了一口气,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信服的力道,于是接着说道:“所以此次李总兵进京,最多被陛下下旨申饬而已,然后关些个时日,自然就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了,言官也不会紧抓着不放,也不敢真的处置李总兵。”说着颇具神秘的看着桌上众人:“毕竟宁远伯在辽东的威名未减,辽东还离不开李家...”
嗯...有道理...
桌上人都点头,李如柏心中大定,陈操的说的是大实话,辽东还需要他们李家帮忙镇守,没了李家,建州人只会越做越大。
“陈总旗一席话,令老夫茅塞顿开,”李如柏微笑着点点头道:“来,各位,咱们一起敬陈总旗一杯...”
酒一下肚,李如柏舒畅的出了一口气,然后道:“不就是去京城嘛,去,年一过,咱们就起程。”
陈操举杯笑道:“李总兵大义,这里敬大人一杯。”
李如柏及李家众人高兴,喝醉了,陈操因为自己的安全得到了保障,也喝醉了,不过却被留在了李府过夜。
李府在沈阳城正中心位置,李如柏镇沈阳后,拓建了李氏的住宅区,光他的府邸就有三百亩之大,大到陈操半夜起来上茅房居然迷路了。
酒喝的有些多,陈操头有些昏沉,来的时候知道,但转身吐过之后,再回头却不知道哪条路是回去的路。
‘卧槽,这下怎么办?’陈操心里苦逼的想着,然而李家大虽大,但东边的住宅区是专门给客人留下的,而且还配备了朝鲜族特色----大浴池 。
陈操不知道的是,自己昏昏沉沉的沿着路一路走,走到了浴池的范围内,大门没关,里面还有灯光,说明里面有人在洗浴。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陈操一脚便踢开了一间浴池的竹门,明亮的灯光之下,雾气氤氲,袅袅升起的白烟之中,一个美妙的胴体正对着陈操,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瞪大看着对方,而后女子面色潮红,双手护住胸前,怒目看着陈操道:“你个淫贼,我要杀了你...”
“我...”
陈操语塞,太大了,比李湘和李逢春的还要大,还要白润,虽然没有真的接触过,但从肤色上,以他前世老司机的眼力还是能够分辨出来。
“淫贼,你还看...”
女子乃是李如柏的独女,唤名‘李婉儿’,自小习武,即便不能用健硕形容,那也是孔武有力。
“李姑娘,实在对不住,在下并不是故意的,你家太大了,在下出门上了茅房后迷了路,才误闯进来,还请李姑娘恕罪,在下这就退走。”
陈操的酒意从刚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天还被眼前这李婉儿差点用剑砍死,这下别人洗澡闯进来,看光了别人的身体,怕是不死都要脱层皮。
陈操在身后不停传来的怒骂声中逃之夭夭,正好撞见也出来上茅房的赵信,两人赶紧回去。
陈操的官比赵信大,又是钦差,自然是独自住一个屋子,赵信住的地方离在陈操这个院子的西厢,进屋后陈操端起茶杯猛灌了一杯水,还未淡定下来,房门便被踢开,李婉儿右手持剑,左手剑指陈操,红着怒喝道:“淫贼,今日不杀你,本姑娘誓不为人,看剑...”
说着便挽了一个剑花,朝着陈操猛刺过来。
任何人在危急关头的求生本能都是强烈的,更别提陈操了,李婉儿心中的陈操不过就是个纨绔锦衣卫,这种人是典型的狗仗人势,拿人都是倚着锦衣卫的身份以及人多势众,真要打起来,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显然李婉儿便是吃了自己的亏,白天以为陈操很好拿捏,晚上也不过如此,在被看光了身体之后,杀意更甚,也是,陈操来拿李如柏,李婉儿本就想要杀他,这下更不得了,明朝女子的贞洁观念比之历朝历代还要深刻,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被陈操看光了的李婉儿只能嫁给陈操,别人就不可以,即便家人隐瞒,但李婉儿却不会,想着自己也不可能随意嫁给这个锦衣卫,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死。
陈操家世袭魏国公府家将,家中武学渊源,即便自己是个穿越户,但这个身体本身的武艺还在,见着自己危险,身体本能便做出了防守动手,长剑袭来,陈操右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扔出去,左手提起屁股下的凳子猛挥过去。
李婉儿哪里知道陈操的动作如此流畅,在茶杯飞来时还能用剑破开,但凳子袭来时,自己只有本能的拿着长剑去劈砍。
辽东大红木所做的家具耐用,凳子亦是如此,长剑再锋利,近距离被如此厚实的凳子击中,即便剑身不断,但也从李婉儿的手里飞出。
惊恐的李婉儿还没有回过神,陈操快速的从桌子边抽出绣春刀,一个大跨步上前,猛的将绣春刀放在了李婉儿的脖子处。
‘当时那把刀距离她的脖子只有0.01公分,相信在下一秒开始,定有美妙的事情发生...’
陈操望着李婉儿,先前的杀气已经全无,因为李婉儿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滴落在了他的刀刃之上。
陈操最怕女人哭,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李婉儿先前的杀意也全部化作了委屈,泪水如泄洪一般,哭的梨花带雨,那委屈的眼神,看得陈操心都要化了。
气氛凝固了至少十秒,陈操将刀一扔,猛的跪在了李婉儿的面前,痛哭道:“李小姐,是陈操的错,陈操不该喝酒,喝酒误事啊...”
陈操的嚎啕引来了刚刚睡下不久的赵信,赵信持刀赶到时见着陈操跪在李婉儿的面前,而李婉儿背对着他仿佛在哭泣,加上陈操的话,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一脸淫笑的离开,站到了院子的大门处----把风...
李婉儿被陈操这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给整蒙圈了,仔细想来自己才是受害者,哭的伤心的该是自己才对,为何会变成了他,于是哭哭啼啼道:“你什么意思啊...”
陈操自己也憋屈,穿越来这里被捉弄的加上这一回就是哭三回了,比自己死了亲妈都要哭的很,女人哭很正常,可是一个大男人哭,那算什么事情。
陈操却不在乎,为了自己的安全,哭又算什么,给她跪下又如何,于是哭的更狠了:“李小姐,陈操悔不当初与你爹喝酒,后悔不该住在你府上啊...以致于迷路冲撞了小姐,却也不是故意的啊...”
泪水居然将地砖都给浸湿了,可见陈操哭的多伤心,原本该哭的主角现在成了配角,李婉儿也说不出来什么感受,止住了眼泪,停止了哭泣,然后道:“你个大丈夫顶天立地,如何能跪我一介女流。”说着便伸手去将陈操扶起。
然而陈操并不起身,接着哭道:“萨尔浒一战,在下父亲战死于抚顺关,尸骨都未收敛,在下来辽东想为夫报仇也找不了门路,还请姑娘留陈操这一贱命,待陈操报的父仇,是杀是剐,旦请李姑娘做主。”
这个时代最注重的就是孝道,没人会拿别人父母来开玩笑,反而对于这种情况都是同情与支持的,李婉儿也不过如此,听闻陈操的话,顿时心生怜意,但想着自己的身子被眼前这个人给看光了,那种恨意又席卷而来,弄得她左右不是。
“你...原来还有这种事情,”李婉儿叹了声气,陈操的父亲战死萨尔浒,他想要报仇,自己又不能杀他:“我李婉儿从未出过沈阳,也不知道怎么会惹上你这个瘟神。”说着伸手去扶陈操:“你别哭了,你一个大男子汉,跪在我面前哭成何体统,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陈操就坡下驴,抹了抹眼泪,然后抱拳道:“李姑娘,陈操本非无心,但事情已出,只要姑娘愿意,陈操愿意娶姑娘为妻。”
“泼贼,你还想沾便宜不成...”李婉儿登时就瞪大了眼睛。
陈操连连摆手道:“姑娘误会了,陈操虽然看了不该看的,但也知道礼教大防,姑娘若是不愿意,陈操自然守口如瓶。”
“记住你说的话。这大半夜的...”说着便捡起剑离开,临了还骂了几句守在院子门口的赵信几句。
赵信见着李婉儿离开,讪笑着走进陈操的屋内,拱手道:“大人真是厉害,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陈操背着赵信正在擦拭泪痕,然后问道:“你不睡觉来我这干嘛?”
“大人泡女人这手属下真的是想请教一二,这李小姐白天都对大人喊打喊杀的,这大半夜大人就把她弄到床上去了,这...”
“滚...”陈操二话不说抬腿便踢。
...
同一时间,月黑风高杀人夜,辽东铁岭卫城内,一群金钱鼠尾的满洲人正在和一名汉人说着话,鞑子说的是满语,汉人也说满语。
“只要贝勒出兵洗劫白塔铺,我们这边绝对不会出兵阻拦,相反,白塔铺那边的所有,贝勒都可以拿走。”
正中央一位满人年龄虽大,但精神饱满,就是长相粗狂无比,那络腮大胡子环绕着整个下巴:“就是这么简单?”
汉人道:“就是这么简单。”
旁边一名满人看着领头人道:“贝勒爷,汉人狡诈,李如柏那厮也不是善茬,须多加小心。”
汉人一听就着急了:“贝勒无需担心,而今大金兵锋强盛,我家总兵自鸦鹘关后,便不愿再与贝勒等交战,是以决计不会出兵,实不相瞒,我沈阳城内现在军力不过三万人,现今辽东大雪,我军骑兵不多,更不可能出城与贵军野战。”
“你这汉人说话倒是中听,也罢,你回去吧,不日我军南下。”
汉人走后,先前那个劝谏的满人便着急了,赶忙阻止道:“贝勒爷,汉狗狡诈无比,切不可轻信,建州原先那边不就是被李成梁这么出卖的吗?”
“阿玛,那人说的话,儿子仔细思考了一番,他们应该是忌惮白塔铺那边的明廷高官。”
络腮胡子满人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怎么知道?”
“祖父那边传来消息,说明廷撤换了薛国用,启用熊廷弼,并且要追萨尔浒战败的责任,那李如柏在鸦鹘关被我大金几十余哨兵吓成了惊弓之鸟,自己踩踏致死千余人,实乃笑柄,如今他们派人来苦苦相劝,并且还把沈阳城内的布置告诉了阿玛,想必与祖父那边所言相同,李如柏被明廷斥责,又怕死,所以才让我们出兵洗劫白塔铺,自己也能捞一个便宜。”
络腮胡子满人点点头:“有道理,这样,传令下去,点我正蓝旗麾下三个牛录之员,本贝勒亲自领军,咱们到沈阳城外去打打草谷,记住,一个披甲人都不要,只要我女真勇士。”
“贝勒爷万不可大意,”先前那满人又出来劝谏道:“万一明狗有诈,贝勒岂可以身犯险?”
络腮胡子大笑着摇摇头道:“阿布才,你不用说了,我大金字萨尔浒之后,已经是如日中天,我女真何时怕过那些明狗,他们大部分都是步卒,如何与我女真铁骑相比?再说,若是白塔铺真有明廷高官,擒杀之后,即便不能为我大金所用,那也能震慑一下那些自以为是的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