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男子看似壮硕,却经不起夜不收奋力的一击,只听得一声惨叫,快速的向后倒飞而去,直接撞上了一侧的洞壁,重重摔落了下来。
这一幕不仅让夜不收吃了一惊,就连靠山洪和危一红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哼!看似五大三粗的,没想到却是个草包!”危一红短暂的震惊后,立刻恢复了先前镇定自若的神情。
“我原以为他是个隐藏在这里避世不出的邪道高人,却没想到他却如此的不堪一击。”靠山洪亦是苦笑摇头道。
“我倒是要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吃人肉,如此畜生的行径,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了!”言罢,危一红向着那躺在地上不断哼唧的男子走去。
夜不收听完大觉好笑,他想你危一红也绝不是什么好人,此刻却想着教训别人来了。
来到那男子身旁,危一红以脚尖勾起他的下巴厉声道:“说!里面还有没有活人了,你为什么又要吃人肉?”
那人虽然被撞了个七荤八素,但好像并未伤至内脏四肢,短暂的停顿后,立刻伸手来抓危一红的脚裸。
危一红大惊,赶忙收腿躲避,抽身后退。
靠山洪与夜不收见状,赶忙上前。一人搀扶住了危一红,一人出脚踢向了那人面门。
那男子虽然高大,身手却很敏捷。见靠山洪的腿脚踢来,他便在地上快速打滚来躲避。
可毕竟没有灵气修为,终还是被靠山洪踢中,口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种人,直接打死,就不必与他废话了!”靠山洪怒声而道。
“饶命啊!”那人杀猪般的哀求道。
“说,为什么要害人,吃人!”危一红再次问道。
“我只吃女人,从不吃男人,三位就放过我吧……”男子说道。
危一红闻言离开夜不收走向他道:“你怎么会如此的没有人性?”
“我自小便与我娘被部落里的人赶了出来,当时太小,难以捕捉到猎物,我娘又是个女人,更是无法养活我。直到有一天,我实在饿的不行,我娘就把她自己的肉喂于我吃,那时候我才发现,人肉是如此美味的东西。”男子说着,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微笑。
“把我娘吃完后,我就一直饥一餐饱一餐的在这山中生活。后来我慢慢长大,可以捕到更多的猎物,但我始终无法忘记人肉的味道。”男子继续说道。
“后来有人来到这里打猎,我就偷偷的抓回过一个男人,不过他的肉没有我娘的肉细腻。再后来,我就去附近的部落去寻找女人,她们的肉才好吃,和我娘的一样!”
“畜生,不要说了,洪公子杀了他,以免他再祸害他人!”危一红难以再听下去,示意靠山洪将他杀死。
靠山洪闻听此言,正合其意。提足了灵气,一脚踏在那人天灵盖上,一击毙命。
“方才那名女子是多么的可怜,不知有多少人遭了这畜生毒手,你我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危一红向靠山洪说道。
靠山洪闻言点头同意,与危一红再次向那山洞中走去,二人似乎忘记了夜不收的存在。
夜不收见状心中大喜,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见二人离去,他立刻转身从那山洞口里钻出,骑上龙马,快速的向山谷尽头奔去。
这种感觉真是无可比拟的,他突然感觉天是那样的蓝,雪是那么的白,阳光又如此的明媚。一路欢喜,洒马脱缰一直朝西而去。
正在夜不收欢愉之时,前面却没有了路径,一道断涧横在他的面前,龙马不能越过,这让夜不收的心情一下跌到了冰点。
“这可真是乐极生悲啊!”夜不收抱怨一声,只得转身向北而去,再次翻越大山。
回头一望,不由得亡魂大冒,靠山洪与危一红正在踏风而来,无奈只得快速催促龙马,想在二人追上之前翻过这座大山。
奈何山坡太过陡峭,龙马难以攀登。夜不收翻身下马,用力的击打龙马的后臀,想让龙马快速上去。
可任凭他如何击打,龙马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嘶鸣,却始终不能上去。
“长老们曾经说过‘马在难处莫加鞭’,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将自己的失智转嫁到烈骐的身上了。对不住了兄弟!”夜不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而抚摸着龙马出声安慰。
他推着龙马终于走过了这段陡峭的坡道,可是那二人也即将来到跟前。
终于,在山腰处,夜不收还是被二人追了上来。
“想不到你心机倒还挺重,自己选个死法吧!”危一红依然面若寒霜。
夜不收大口的喘着粗气跌坐地上。无力的说道,“随你们处置吧,反正我是逃不掉了!”
“快说,宝典在哪儿?”危一红厉声问道。
“宝典没有,要命一条!”夜不收已报了必死的决心。
“你……”危一红大怒,便要动手。
“危姑娘,将他交于我来处置。”靠山洪伸手挡在了危一红的面前,继而向着夜不收逼近。
“你若是个男子汉,就起来与我打上一场,也不枉你白来这世上走一遭。”靠山洪说着已来到夜不收面前。
“不必烦劳洪公子,我只需一只蛊虫便能要了他的性命。”危一红快速上前,抢在了靠山洪面前。
“我还是觉得让他与我决斗一场好些,以免他死有遗憾。”靠山洪再次向前。
“那太过麻烦了,一只蛊虫就能解决的事又何必大动干戈呢?”危一红又抢前面。
“快来受死吧!”
“去死!”
不曾想到二人竟然争抢着同时对夜不收下了手。
掌到处,夜不收顿无知觉。蛊虫入处,身体即刻僵硬。
“你,你真的下了死手?”危一红惊愕的看着靠山洪说道。
“你还不是同样下了死手么?”靠山洪反问。
“哼,这些时日来,你们靠山氏是什么德行,我已是再清楚不过了,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顾一切的去攻杀他人,你们这样的部落我是绝不会再帮助你们下去了,明日我便启程回我三苗!”危一红的脸上有一丝愠怒,言毕转身离去。
“你……”靠山洪并未跟随而去,他将夜不收抱起放到了一处避风的所在。
“怎么,你还想葬了他?”见靠山洪没有跟上,危一红转身疑惑的问道。
“想必姑娘是未能对他下出狠手,我又怎能忍心呢?”靠山洪道。
“你没有打死他?”危一红走了过来。
“为了自己想得到的,就无端加害无辜的人,那我们和山洞中的男子又有何区别,方才我怕姑娘起疑,只是出掌打了他的厥穴,让他暂处于假死之状,既然姑娘无心杀他,那我就向姑娘明说了。”靠山洪沉稳的说道。
“我亦怕你回去说我放过了他,我也只向他体内打入了一个焚虫,三日之内他会痛不欲生,本想骗你说他三日之内必死,却不曾想你也无害他之心?”危一红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看上去让人无比的舒畅。
“既然你我都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太一神定会庇佑我们事事顺心的,危姑娘,我们回去吧!”靠山洪说道。
危一红点了点头,二人转身并行着向来路返回。
“真没想到,靠山氏还有你这种人。”
“人生在世,有所为,也有所不为了……”
二人并行着越走越远,留下夜不收独自躺在背风的山坳处,身边只有烈骐龙马在不断地舔舐着他的脸颊。
夜不收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燥热难耐,异常难受。慌乱之下寻了几把积雪,塞进嘴里以缓解不适之症。
同时心里快速的思虑,先前二人并未杀死自己,以现在自身的状况来看,定是重了那危一红的蛊毒。他慌忙的将手伸入怀中,所幸宝典还在,除了宝典外,还有曾经斩杀的那匹井木犴内丹。
这枚内丹是进阶的良药,也能治人内伤,一直带在身上数月有余不舍得服用,不知此刻能不能解掉身上的蛊毒。
思来想去,夜不收决定不能服用,因为他不能确定是否能解身上的蛊毒,若真的吃了,他怕暴殄天物。
山上的积雪已经化去了不少,夜间的山坡早已冻得严实,夜不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的踏上了行程。
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靠山洪他们没有将自己杀死,而是只将自己打的昏厥了过去。他们是为宝典而来,临走却并未将宝典搜寻而去。这让他大为不解。
再想起白日山洞中的一幕,夜不收终于算是明白了,那二人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相反他们是有着一种侠骨柔情的人,尽管靠山洪是靠山氏的人,可靠山氏的人并不一定都是坏人。
“不过那危一红为何要如此的折磨我!或许她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身体上的难受,让夜不收把危一红的人设再次否定。
终于捱到了天亮,却不巧天空黑云密布,看似又要下起大雪。
大雪还是飘落下来,夜不收此刻却在第三座峰顶上,就算自己体内如火如焚,可龙马哪能受得了山顶上的寒风。无奈只得牵着龙马缓缓下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到得山下的时候已是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
夜不收身上更加的难受,差点再次昏厥过去,不过他硬是咬牙死挺,他明白,在这大雪之中昏倒,那么自己就真的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他牵着龙马,艰难的在山谷中挪动着脚步,他此刻急需一个栖身的山洞。
“前面的是夜少侠么?”突然间,风雪之中一抹粉影飘过,空中几个优雅的倒翻,落在了夜不收的面前。
那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女,白雪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清纯的面庞不带半点人间烟火,一双大而亮的眸子清澈透明,此刻正关切的看着夜不收。
“是将离姑娘……”夜不收说的非常吃力,话还没有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
花将离不明所以,惊呼一声,慌忙的上前来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