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两天心里一直窝着火,王财被林阮那小贱蹄子踢成了重伤,郎中说今后八成是顶不了用了。
为这事,娘家差点没把把她给打死,扬言以后不再认她这个闺女。
回到家,家里一团乱。以往家里都是那小贱蹄子在收拾,如今那贱蹄子分出去了,家里的活堆着没人干。衣服放了几天没洗,饭也没人做,院子里到处都是鸡屎。
王氏本身就懒,改嫁到林家这三年来,有林阮让她使唤,她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跟大户人家的奶奶一般。
如今林阮一走,她是各种不习惯,看什么都不顺眼,又不愿自己动手做事,只能支使起自己那拖油瓶的闺女林梅来。
“你看你这扫的什么院子,那么多鸡屎你看不见吗?还有那些衣服,你咋洗的,上面的泥点子都还在,赶紧取下来重洗!”
林梅这两天也快受不了了,几年没干过这些活,如今再拾起来,简直要了她的命。但她又不敢不做,她娘这几天正在气头上,她要是敢在这时候闹事,她娘绝对能拿她当出气筒。
看着往里日虽不白但却挺嫩的手,在水里泡得起皱,林梅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
正心里骂着林阮那贱人奸诈,就听得门外一阵哭声传了进来。
“爹爹,爹爹!”
秀秀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就立刻停止了哭泣,激动从林阮身上滑下来,迈着腿往院子里冲。
结果刚一进院门,就被一盆水兜头浇了下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林阮也被溅湿了一片衣角。
秀秀刚刚才停下的哭声,顿时又响了起来。
“呀,你们怎么来了?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到我泼水的时候来。”
林梅手里拎着木盆,一脸得意地看着林阮。
贱人,别以为分了家,就能自在了!
林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最好赶紧将秀秀擦干,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呵,真是不得了,分了家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竟然敢命令起我来了。我就不给她擦,你能把我怎样?”
林梅完全没有打林阮放在眼里,那天王财出事的时候,她被送到了外祖家,没有机会亲眼看到林阮大发神威。就算王财被打成了重伤,在林梅的认知里,也无法将施暴的人,和软弱胆小的林阮联系在一起。
“真的不擦?”林阮又问了一句。
林梅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拎着木盆转身就走。
林阮眼角一挑,上前一把将林梅手里的盆子夺了过来,在泡着脏衣裳的大盆子里,盛了满满一盆水。
林梅见势不对,赶紧要跑。
林阮想要收拾的人,哪里有让她跑掉的可能,手上一使劲,一盆带着难闻气味的污水,就从她身后泼了过来,将她整个人浇了个透。
林梅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嗷一声朝林阮扑了过去“林阮,你个贱*,我跟你拼了!”
林阮不屑地笑了笑,在她扑过来的瞬间,灵活一闪,脚下一绊,林梅整个人就重心不稳,朝前一趴摔在了地上。
院子里的地面全是泥土,还混着鸡屎,她身上带着水,把那些脏东西全粘在了衣服上。
林梅摔懵了,扯着喉咙就开始哭。
王氏在屋里睡觉,被这哭声吵醒,骂骂咧咧地出来,一见林阮将自己闺女欺负成这样,顿时暴跳如雷,抓了门前倒的笤帚,就要过来打人。
“小蹄子,你竟然敢打我家阿梅,你不要命了!别以为分了家你就能上天,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还在林家,我就一天是你的婆母。你再厉害,也翻不出天来!”
说话间,王氏就冲到了跟前,秀秀吓得都忘了哭,尖着嗓子道:“阿姐,快跑!”
林阮站着不动,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把手指掰了掰,发出一阵可怕的咔嚓声。
王氏脑海里闪过那天林阮将老大家的阿虎,像拔萝卜一样在空中甩了一个圈砸在地上的画面来。
阿虎那可是身高五尺的多的壮汉,被林阮那么一摔,几天都没下得来床。
要是自己也被那么摔一下,那还能有命?
可难道就这样被这小蹄子给唬住了吗?那她今后还有什么颜面在林家立足?
打不行,不打又下不来台,王氏像是卡了壳的机器一样,举着笤帚尴尬地站在院子里。
正在这时,林忠从院子外迈了进来,一见林阮姐妹,便惊喜地叫了出来:“阿阮,秀秀,你们回来了!”
秀秀转过身奔向他,扎在他身上就开始哭:“爹爹,我想你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林忠为难的嗫嚅:“秀秀,爹……”
林阮对林忠根本不抱希望,转头进了原主住的房间,准备将原主的衣服都带走。
穿过来几天了,她都没有洗澡换衣服。虽然在末世里不洗澡是常态,她也早就习惯了沾着一身脏污安然入睡。可如今门前就是清澈的河流,她实在太想跳进去洗一洗了。
结果一进门,林阮眼睛就眯了起来。
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原主和秀秀的衣服,被撕成碎片扔了一地,床上的被褥也没能幸免。
转身出门,不等王氏几人反应过来,林阮抓起盆子里泡着的衣服,几下就撕成了同样的效果。
王氏尖叫道:“住手!”
那可是她和闺女前些日子才裁的新衣,都没舍得穿几回,如今就这么被撕成了破布片子,心疼得她直抽抽。
“当家的,你看到了吗?林阮这是要造反啊!她一回来就把阿梅打了,又撕了我的衣服,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欺负我们吗?”
林忠求救似地看着林阮:“阿阮,你别这样,你娘是长辈,你怎么能……”
林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弯腰将浑身湿透的秀秀抱起来,大步迈出林家大门。
大门外,林寒早已等在了那里。
林忠追了出来:“阿阮,阿寒,回来吧,你们还小,在外面怎么生活啊?”
林寒转过身,满脸都是嘲讽,“回来继续伺候你的续弦和继女,任由她们欺辱吗?我们还没有那么下贱!”
林忠一噎:“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寒,我……”
林阮将秀秀脸上的眼泪擦掉,对林忠道:“既然护不住自己的儿女,就别想把儿女禁锢在身边,任由他们被人打骂虐待。阿寒和秀秀的亲娘若是在天有灵,只怕会后悔当年自己拼死生下这两个孩子吧。”
林忠闻言,脸色一白,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