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宅外。
韩天面色阴沉,紧紧盯着大宅门口。他知道明心若想出北州,只有向陈家借灵兽这一方法。既然在这遇到了他,那自然不会让他逃出自己的手心。
他的师兄张来面有忧色,在一旁道:“韩师弟,这陈玄可是风玄子的关门弟子。我们若是伤了他,清风门那一帮老家伙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这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韩天道:“我又没说在这里动手,你慌什么。”
“你我已在这停留了小半日,这样下去,我怕会让人起疑心。”
韩天有些不耐烦,道:“起疑心又怎样,机会难得,这次若是背这小子溜掉,你能保证下一次我们还会如今日这般恰巧遇到他?”
“可是,那陈玄若是一直跟在身旁怎办?”
“那就找个无人的地方,一并杀了。”
“可是...”
“闭嘴!”
韩天忍无可忍,低吼了一声:“再怎么说你也是个修真者,做起事情怎么畏手畏脚。那陈玄若真是一直与这小子在一起,你只需缠住他即可,剩下的交由我来办。”
韩天还欲还口,却见韩天眼神凶恶,登时吓的不敢出声。心中开始责怪自己,为何要在那聚鲜楼多嘴。直言认出了明心。本想着若是能杀掉明心,自己在宗门的地位也会有所提升。谁知半路杀出了个陈玄。陈玄若是不与明心在一起事情倒好办,可真若是在一起。就凭自己这三脚猫的两下子,可要如何缠住他。
张来来回踱步,不断叹气。晃得韩天更加烦躁,恨不得一枪扎死他。心中连连直道“废物”。
再说明心,在看过那越州灵州奔流犀后,便在这陈家住了下来。一住便是五天,每日谈论修道。大门都未曾踏出过一步。而这五日,对韩天和张来而言,却是极其难熬。尤其是韩天,此时他连张来都信不过,他怕张来胆小误事,眼看着明心走出也不肯告知。只好自己双眼紧盯,寸步不离。生怕一分神让明心溜了出去。让这些时日的等待功亏一篑。岂料陈家宅门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唯独不见明心的身影。若不是顾忌陈玄的身份,韩天都恨不得飞进去千刀万剐了他。
这日清晨,明心穿戴整齐。在房中无事,听得有人敲门。打开房门,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见到明心,先是脸色一红,接着柔声道:“陆公子,老祖唤我带你去用早点。”
明心认得她是陈玄的玄孙,名叫陈柔。这几日都是她来敲门。当下道:“那就有劳陈姑娘了。”
陈柔连忙转过身去,也不回话,闷声在前面带路。明心对此已然习惯。悠闲在后面跟随。众人吃过早点后。陈玄问道:“这几日睡的可好?”
明心点点头,道:“吃得好,睡得好。就是麻烦陈大哥了。”
陈玄笑道:“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我今日打算去拜访几位故友,你若不嫌弃,便随我一道去吧。”
明心道:“陈大哥的故友,我这般冒然相见,怕是有些唐突,不太合适吧。”
陈玄道:“这是哪里的话,我这几位朋友,都乃好客之人,喜交朋友,你若去了,他们定会十分欢喜。哪里会不合适。”
陈玄如此说道,明心若再有推辞。未免显得有些气傲,于是便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出了宅门,前往相聚之地,殊不知,两道身影,竟也跟在其后。
韩天见明心与陈玄出了宅子,一路交谈甚欢。毫无防备。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无奈街道上行人颇多。又顾及陈玄的身份。韩天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忍着性子一路尾随。
二人神闲气定,偏偏在热闹的地方前行,韩天眼看着二人进到了一家酒楼。正欲跟进,却是被张来挡了下来。
韩天一股怒火正无处发泄,这一挡,更是令他控制不住。一把拽住张来的衣襟,怒声道:“你这是何意,信不信我现在废了你。”
张来吓了一跳,不知韩天为何如此大脾气。低声道:“他们进了聚鲜楼,你我前几日刚在这里出了点小事 ,如若就这般进去,我怕会被人认出。那这几日的等待岂不是白费了。”
韩天回头望去,见张来所言不假,那二人正是进了聚鲜楼。于是便松开张来,冷哼了一声。在路边等待起来。
明心也是没有想到陈玄会带他来此。二人踏过小桥,穿过树林后。在一片竹林环绕的小院内停了下来。这竹林布置巧妙。如若天然的屏风,将小院围成了私密之处。院内一张木桌,五把木椅。其中三把已经坐了人。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一位衣着朴素的道人,最后一位,却是一身甲胄的中年男子,杀伐之气呼之欲出。三人对明心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想必来之前,陈玄已经告知过。
陈玄向明心一一做着介绍:“这位是北州修真界的前辈苏独前辈,
这位是望苍观的端成道长,这位是镇守北州边界的武阳将军。”
介绍完这三人,陈玄又对这三人说道:“这一位就是我所提到的陆明心陆小兄弟了。”
陈玄话音刚落,那老者便笑着说道:“小兄弟,我与陈玄相交数十年,从未听他如此夸赞过一个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能在武阳释放的弑杀之气下做到面不改色的,这北州也只是寥寥数人而已。”
那道人也是面带微笑,望着明心。
武阳将气势一收,道:“小兄弟,坐。”
明心应声而坐。片刻后,一碟碟精美菜肴逐一被端上。几人以茶代酒,侃侃而谈。期间,苏独曾有意无意问起明心师从何处。被明心含糊带过。
明心发现,这修真者的聚会与他所想很是不同。这几位不谈道,不论法。只是天南海北的聊着奇趣之事。看起来,常人并无二样。
这样的聚会,似乎也是不错的。
“这九州若是能一直这样安宁便好了。”武阳突然说出这样一句。
“哦?这话怎讲?难道九州要有什么变故?”苏独问道。
武阳道:“三年前,仙州的那场大战各位都是知道的。有人在皇城之上激战。几乎打到天翻地覆,日月翻转。”
端成道长微微点头,苏独道:“有所耳闻。”
武阳道:“那激战的二人,有人认出其一乃是妖族的空明兽。你想想,妖族销声匿迹了千年。如今如此张扬出现,谁知背地里策划了什么阴谋诡计。何况还有那一直没有出现的魔族。有人猜测妖族已与魔族相互勾结,在暗中蠢蠢欲动,打算找准时机大举进攻。”
明心听到空明兽的名字,心中猛地一紧。他想起了那个夜晚,被镇压近千年的那个女子。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时间。
苏独对此嗤之以鼻,不屑道:“谣传而已。”
武阳叹道:“我也希望这是谣传,只是这三年。各州军中戒备森严。仙州更是如临大敌。皇族已秘密召见了中四州各大宗门的门主。而后各大宗门便将门下弟子分散到九州各处。这番来看,这谣传并非是空穴来风啊。况且....”
武阳顿了一顿。才说道:“你们可知那日激战的另一位是谁吗?”
众人皆摇头表示不知。
武阳一一看过众人,才低声道:“据说与空明兽交战的另一位,便是皇族的尧帝。”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纷纷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