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见自家王爷盯着面前的“男子”不说话,因为深知王爷的脾气和洁癖,便开口训道:“大胆,你可知道你面前这位。。”时远还没说完,便被应罍抬手的示意打断了,只见应罍恢复了往常淡漠的神情,淡淡开口:“无碍。”
时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应罍,开什么玩笑,面前这位可是个最讨厌别人碰触的主,方才他已经很惊讶王爷居然没有打飞这个人了,王爷居然不计较,真是稀奇。
应罍察觉到时远正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抬眼望过去甩了一记刀眼,吓得时远连忙转移视线。
转移到了此时还坐在地上迷茫的顾笙歌,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才轻轻撞到一下就起不来了?”再看了看顾笙歌紧紧捂在胸口的手,笑得更大了:“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顾笙歌羞愤的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吐出来两个字:“流氓!”
应罍见顾笙歌身上只着了一件里衣不动神色的皱了皱眉,随后解下披风,朝顾笙歌扔了过去。
顾笙歌正在想着还有什么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愤怒,突然一瞬间头上被什么罩住了。
顾笙歌将披风拿了下来,看了一眼,又赶忙拿起披风将自己围了起来。男子的黑色披风很大,正好将顾笙歌完完全全的遮住了。
遮好后,顾笙歌仍然低着头,而后对着应罍的方向小声的说了一声:“多谢。”
久久没见回音,顾笙歌不禁好奇的抬起头,一抬眼便撞上了应罍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没由来的被那双眼睛吓得一个颤栗,随后赶忙又低下了头,好可怕的眼神。
半晌应罍收回了目光,转身迈开了步子。
顾笙歌见两人转身离开了,便大胆的打量起眼前这片林子,又看了看周围,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糟了,她一路被蛇吓到这,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
要不?顾笙歌看向还没走远的两人,心想:现在如果自己找路,肯定是没什么希望,但如果和他们一起,是不是就希望大一点?
这个想法冒出的时候,顾笙歌突然想到刚才那个黑衣男人凌冽的眼神,就立马否定了,跟着那个可怕的男人,可能会更危险!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了。就在顾笙歌默默哀伤的时候,走到一半的应罍突然淡淡的开口:“时远,方才我过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蛇,你行动的时候小心些。”
身后的时远被应罍这句话搞懵了,自己跟着王爷多年,就算是多危险的处境王爷都不会说半句话,怎么今天才区区几条蛇,居然提醒自己小心?
时远摸不着头脑,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应罍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顾笙歌能听到。
一听到蛇,顾笙歌汗毛立马竖了起来。大脑本能反应胜过了所有理智的思考,顾笙歌毫不犹豫的转身追了上去。
听到身后多了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应罍想到方才顾笙歌被吓得眼泪婆娑的样子,心情大好。
走了一会,便下起了雨,三人迅速找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山洞躲了进去。顾笙歌看着天空乌云密布,想道:今晚月亮估计是不会出来了,看来,得等到明天晚上月亮出来才找得到幻影令了。
时远烧起了沿路捡的柴火,应罍慵懒的轻靠在一旁干净的地方,微微闭起了眸子,似乎在休息。
三人就静静的坐在火旁边谁也不说话,顾笙歌警惕的悄悄打量着这两个人。
这二人应该是主仆关系,其中估摸二十出头的黑色劲装的男子气质不凡,发冠上简单镶嵌的玉虽然低调,但却是市场上价高难买的黑玉,手中那把佩剑,单看剑鞘上精致的花纹就知道是把名剑。
而身后的另一位男子虽然只是个侍卫,但内功深厚,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看着这男人拒人千里的样子,顾笙歌反倒心放下了戒心,小声的对着旁边低头生火的时远问道:“看你们这身打扮,可是中原人?”
时远抬起头说道:“我们确实是中原人,你难道不是?”
这也不能怪时远,楼兰女子的服饰和中原是大相径庭的,但男装却相差不大,而顾笙歌这身又是仿照中原男子缝制的,自然很难看出来。
“我不是中原的,我是楼兰人”顾笙歌觉着时远亲切,便多说了几句:“我没去过中原,但听说中原的南旻和奇渊两个国家非常繁华。”
“那可不是,”时远看着眼前眼睛亮亮的人,眼中闪烁着真诚,便耐心的说道:“特别是奇渊,那里地大物博。”
顾笙歌一听便来了兴趣:“我听往来的商人说,奇渊的京都是奇渊最繁华的地方,到了节日便会挂满灯笼,全城火光闪烁,胜是好看。”
“你说的是七月七吧,前后三天,大大小小的灯笼挂满全城,京都街上好生热闹,猜灯谜什么的非常有趣。”
顾笙歌越听眼睛越发的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认真的看向时远,开口道:“既然你对奇渊这么熟悉,那你可知道奇渊的渊王应罍?”
时远拿柴火的手顿了一顿,余光瞟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假寐的人,咳了一声,回道:“这个,自然知道。”
“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顾笙歌连忙问道,目光灼灼。
时远再瞟了一眼不远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的人,支支吾吾的说道:“渊王可是奇渊最尊贵的王爷,尊颜岂是我们这样平凡的人能看到的。”
“这也倒是,”顾笙歌失望的收回了目光,顿了半晌捡起一根木柴,戳了戳地面。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奇渊的渊王不久后要娶我们楼兰的三公主?”
时远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个自然知道,奇渊国月炀帝已经颁布了皇令。”
“唉,”顾笙歌发出了惆怅的叹息,
时远不解的问道:“渊王要娶你们楼兰的公主你叹什么气?”
顾笙歌忧伤的说道:“叹息公主年纪轻轻就要到遥远的地方,嫁给一个陌生人。”
时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道:“你们公主有什么好叹息的,能嫁给我们王爷,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去你的福分,”顾笙歌没好气的反驳,“公主今年芳龄才十五,正是大好年华,居然要嫁给一个三十多的老男人,这算什么福分。”
“三十多?!老男人?”时远差点蹦跶起来,再瞟了一眼远方已经睁开眼睛的人。
“不是,谁告诉你我们渊王三十多?”时远想了想又说:“而且,且不说我们渊王确实年纪比你们那个三公主大了一点,你们公主长相丑陋,过了及茾的年纪还没人议亲,根本就是嫁不出去,我们渊王还要被迫娶了她,我都替渊王不值!”
“说谁丑呢!谁嫁不出去了!”顾笙歌眼中快要冒出火来,“你们渊王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上战场的武将,多半是个五大三粗的,一脸络腮大胡,说话的时候吐沫星子到处飞!”
“不是,你!”时远听到这句话都快哭了,你你你半天也憋不出来一个字。
这时,远方假寐的某人,听了半天,终于缓缓开口:“你似乎,对渊王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