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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狂 第十章 我叫白少天

寂静的街道,一袭黑衣立于高耸屋檐之上。

由于夜间城门已关,白少天不得不待在城中。

他从怀中拿出那本名为秋水决的功法,打算细细观摩一翻。却发现这本功法根本打不开。

白少天皱着眉头将书用力揉了揉。明明感觉和普通书没有任何区别,却为何打不开呢?

这让白少天心情烦躁不安。

……

“小九一呀小九一,你一定非常想要一本功法吧?”

“可是父亲叮嘱我绝对不能把这功法给别人看呢……”

“不过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就当是没有发生咯。”

金府庭院内,金灵儿正梳理着鬓发,望着镜中的自己甜甜的笑着。

“我这就去给小九一一个惊喜。”

金灵儿眉开眼笑的打开乾坤袋,往里面望去,寻找着秋水决。然而来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

“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我一直都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金灵儿急忙的将乾坤袋中所有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却依然没有找到秋水决。

突然金灵儿瞳孔一缩,想到了一件极其让他害怕的事情。

她急急忙忙的在庭院的小路上奔跑,内心的惶恐也越来越重。

急促的脚步声将在一旁房屋内睡觉的阿翠给惊醒了。

阿翠看着窗外一轮黑影闪过,面露疑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金府内跑步?”

“难道来贼了?!”

“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

……

金灵儿跑到了她与白少天所居住的小屋之内,径直地往他的房里走去。

放眼一望。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床。床上那熟悉的身影已然不见。

望着这一切,金灵儿的眼泪悄然流下。这无声的哭泣与寂静的夜,让忧伤布满房间。

“你……怎么就走了?”

“我还没告诉你那本书只有我才能打开呢……”

“你若真的想离去为何不告诉我一声?”

“我……好难受!”

随后而至的阿翠也跟了进来,看到金灵儿那熟悉的身影也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闷声闷气地看着金灵儿道:“我说小姐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庭院内跑来跑去干嘛?我还以为金府进贼了呢。”

没有得到金灵儿回话,阿翠不禁疑惑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泪流满面的金灵儿,阿翠勃然大怒。

“是不是那个家伙又欺负你了?!我都说了,那样的家伙就应该赶出金府!结果小姐你还让我不要进这屋子。”

阿翠愤愤不平的数落着白少天。

“他走了。”金灵儿流着泪水,轻声回道。

“那……那不就好了?”阿翠表情有些不自然道:“是小姐你赶走的吗?”

金灵儿摇了摇头道:“他自己走的。”

“那不就行了。他想走就让他走呗,阿翠会陪小姐一辈子的。”阿翠微笑道。

“你知道吗?和他相处的这段时光,我才知道他是有多么难受。”

“他厌恶这金府的一切,包括我。”

“即使给他安逸的生活,舒适的环境,平等的对待。他依旧从未相信过我。”

“今天我们出去狩猎的时候,他就像雄鹰展翅高飞,游鱼入水从容。那才是真正的他,而不是假装自己很荣幸,待在我身边一口一个小姐叫着。”

“他……真的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金灵儿目光黯然神伤,犹如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听到金灵儿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阿翠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不会吧,他不过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肯定是小姐你想的太多了。”

“你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用过蜕皮根活了下来?”金灵儿凄美的惨笑地说道。

“这……就算是这样,那小姐你也用不着为了他这么伤心啊!”阿翠疑惑不解。

金灵儿却没有回话,只有心声在房间内不断响起:他发现打不开那本书,一定会很烦恼吧?

……

寒风吹过屋上瓦砾,白少天正看着手中的秋水决发起了呆。

现在自己该干嘛?

去深山老林估计生存不下来,回到金府可能会死无全尸。而且在这城中待久了也不怎么好。不止进退两难,连原地不动都有危险……

白少天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早知道刚刚从金灵儿的乾坤袋中拿出秋水决的时候,就应该先翻开看看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没办法,只能先回金府。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把金灵儿给绑出来。能的话就逼问出打开书的方法,不能的话就赶紧离开洛溪城去浪迹天涯。

待到白少天再次回到金府旁边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街上的行人也开始从无至有,而金府的大门之外,却早有一人站立石阶之上。

此人正是金灵儿。她觉得白少天有可能会因为打不开书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去,而回到金府。于是她便在这站了一宿,在零落的行人中眺望。希望能在人群之中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白少天身披蓑衣混迹于行人之中,斜眼侧视着金府。刚好看到金灵儿站在门口寻找着什么。

看来自己偷书的事已经被她发现了。

金灵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往白少天的方向看去,惊喜地笑道:“小九一!”

看着金灵儿径直地向自己跑来,白少天内心暗道不好,匆忙的往城门方向迅速跑去。

白少天在前面跑着,金灵儿跟在后面追。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路撞翻不少东西。把周围的路人惊扰的纷纷抱怨。

直至二人跑到城外,白少天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啊!我就是来绑她的,我跑个屁啊!”

见白少天停了下来,金灵儿也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眼含泪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白少天转过身来,一脸凶狠的看着金灵儿。

“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金府,也很讨厌我。但为何你要离开就不能和我说一声?”金灵儿看着白少天那副目露凶光的样子凄凉哀道。

“少说废话!只要今天你把秋水诀打开的方法告诉我,我就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去。”白少天冷冷地看着金灵儿,毫不客气地说道。然而心里却是暗道:要是她不说我该怎么办?好歹也受了她这么久照顾,要自己强行去逼问她,还真下不去手……

“秋水诀是用百年石树的树皮做的,上面有着我爹爹烙印的阵法,只有我亲手才能将此书翻开,不然就会坚如铁石,软若细绵。将书撕毁也无法打开。”金灵儿耐心解释道。

这清晰的解释到让白少天一愣一愣的。就这么一下子全部说出来了?真的假的?

“你过来翻开试试,不要让我知道你是在骗我我!”

金灵儿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了白少天身边,伸出两指将书面一点点的翻开。

白少天立刻扫来金灵儿的手指,想要再翻一页,却发现根本翻不动。

看来她说的确实是真的。

白少天冷酷无情的看着金灵儿说道:“那你立刻将秋水诀给我摘抄一份,我知道你的乾坤袋里笔墨纸砚全都有。”

金灵儿低下了头,沉默的摇了摇头。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白少天怒气横生,一把掐住了她细嫩的颈脖,拉到自己面前。

金灵儿看着眼前的白少天,眼角的泪水滑落过苍白的面庞,微笑的摇了摇头。

看着她那坚决的目光,白少天面露凶色,内心却有疑惑:是我不够凶?还是我演的太差了?

“真当我不敢杀你?!”

白少天微微发力,手臂上抬,金灵儿整个人都悬在了空中。

金灵儿虽面露苦色,目光一直都紧紧盯着白少天。

“你真的会死的。”

白少天不由得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金灵儿的泪水沿着她的脸庞滑到了白少天的手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灵儿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而白少天的手臂却颤抖了起来。

“得了,你不写就不写呗。大不了老子以后再去别的地方偷一本。”

白少天松了手掌,金灵儿跌落在地上不断咳嗽。将手中的秋水诀丢给了金灵儿,白少天掉头就走。

好男不跟女斗!这本修不了,再去找一本不就行了?我就不信凭我的本事还弄不到一本修仙功法。

然而白少天还没走几步,金灵儿就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白少天愣在原地,勃然大怒道:“赶紧给老子撒开!你真当老子不敢打你?!”

金灵儿却仿佛没有听到白少天说话一样,自言自语的笑着。

“我在城外买一间小木屋,你以后可以住在那。”

“秋水诀就送给你了,每天我都去小木屋帮你翻书。”

“我还会找我爹爹要本练体功法,这样你也就可以继续练体了。”

白少天低头默然。

许久后,才看着前方轻声问道:“我都这样对你,你为何还对我这么好?”

“就是因为你这样对我,我才对你好呀。”金灵儿依偎在白少天的背上,喜笑颜开道:“我本来以为你会很讨厌我,再也不会回来了。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而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舍不得我受伤,更不会伤我。”

这三个月的记忆也似潮水般涌入白少天的脑海。

看见金灵儿在厨房想为自己做饭时东搞西搞,自己连忙过去把她赶了出去,嘴里还道着:“你一个千金小姐,做个屁的饭。等下割了自己的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游见金灵儿在深井旁打水,自己又走过去一把把她的水桶给抢了过来,嘴里却说着:“你个金府小姐能提动一桶水?不怕摔进去淹死啊……”

“这个别动!”

“那个我来!”

“啥?你觉得自己很没用?你不是天天在教我读书认字吗?”

……

白少天也觉得自己沙子进了眼睛,使劲搓了几下后笑道:“果真不愧是金府小姐,善人善心。让我自愧不如。”

金灵儿眯着眼笑道:“那是当然的啦!”

金灵儿突然想起什么,松开了白少天。

把白少天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白了他一眼道:“一路跑来你撞倒许多铺子,弄得我还要去给他们点银两补偿一下。”

白少天笑道:“去吧去吧。”

“嗯。”

金灵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没有几步,突然转过身来看着白少天,目光泛花,一脸严肃地说:“小九一,这次你可别偷偷跑掉。”

“我不会再偷偷跑了。”白少天无奈的点点头,随后又玩味地看着金灵儿笑道:“还有,我不叫小九一,我有名字。”

“什么名字?”金灵儿疑惑问道。

“白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