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位兄台不这么认为?”赫连和雅淡然反问。
金面具男并未答话,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赫连和雅顿时被她看得浑身毛毛的,周身顿时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可见这人身份之高,恐怕长居高位。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看呢?”赫连和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淡定,同时语意温和亲切,好似人畜无害。
金面具男还在盯着她,盯得赫连和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叹一句,帷帽遮面他都盯着看这么久,看什么啊!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开口说“算了”时,他终于漠然的吐出了几个字来,“与你一样。”
就这几个字,你至于琢磨这么久吗?赫连和雅在心头叫嚣了阵,虽然这人没表露身份,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此人很危险。
想到这里,她便拱手,准备告辞。
结果,这金面具的富少却又突然开了尊口,“多说无益,不如上前看了干脆。”
说完,便径直走上前去。
赫连和雅无奈,只好跟着走上了前去。
医馆内。
“你这庸医!我娘亲服了您开的方子后就腹泻不止,昨晚服药的,今晨我去看,她老人家就去了!你开的哪里是救命的药,分明就是催命的药!”一个身材魁梧的布衣汉子,指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吼着。
“你这莽夫,休要在我医馆闹事,你母亲六十有七,人有生老病死,她年老体弱染个病去了也正常。”老者看来慈眉善目,说出的话却委实难以入耳。
“你、你说什么!你身为医者自然是要替人医病的!你居然说这种话,你简直不是人!”布衣汉子膛目结舌,怒极声音更大了!
“张六你说话放斯文点!你若还在这里无理取闹地叫嚣,我就让人撵你出去!”老者听人这么骂,拍案而起。
围观的人很多,且都在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法,但牵涉到医理方面,因为不懂没人敢出来说这老者的不是。似乎在这北雁,大夫的地位很高,轻易不得冒犯。
“他说的没错,你的确不是个人,该出去的人应该是你,不是他。”一个清脆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正是忍无可忍,帷帽遮面的赫连和雅。
“哼!你一个不敢拿真面目示人的狂妄之徒敢这样说老夫?”老者怒目而视。
“敝人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好过某人有脸也跟没脸一样。”赫连和雅冷笑道。
这话骂的婉转又讽刺,顿时将老者气得横吹鼻子竖瞪眼的,他颤抖着手指了赫连和雅半晌,才说出一句,“你这么说老夫,莫非你懂医理?若是懂,那你倒是说说老夫那方子哪里错了!”语毕,他扔出了一纸药单。
赫连和雅瞟了眼方子,虽是龙飞凤舞,但她却识得一清二楚。她可是跟着中医药教授学习过近十年的中医药理学的,莫说是理论,就是辨症、看诊、下药都不在话下。
她也不急着说这方子如何,而是转首望向那张六,问,“你娘亲过世前,是有何种病症才会要请大夫的?”
“事情是这样的,我幼弟前几月在山上砍柴时,发生了山崩,死了。我娘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我娘向来勤快,后来我弟弟的丧事,我娘也一直在帮忙,就连我弟弟的一双儿女都是她和我弟妹在照顾着的。昨晚,她突然昏倒,还口吐白沫,我当时吓了一跳,赶紧就出来请大夫,诺!就是叫的这庸医。他说我娘是中风,于是开了这方子。这位少爷,您要懂医理,就为我评评理,我娘甚至一直挺硬朗,就是被他这一剂药给催了命去!”大汉说到自己娘,顿时两眼通红,若不是极力忍着,七尺男儿怕是要泪流当场了。
“嗯。我知道了。”赫连和雅冷静颔首。
她转首看向那老者,冷然问道,“你身为大夫,救死扶伤乃是天职。但是你为人看病却这么草率,给一位六十多岁身体虚弱老人用大通圆!难道你不知道要仔细看诊了再下药吗?”
“你、你什么意思——”老者一听赫连和雅说出“大通圆”三字,就知此人是行家,那潦草的方子,也必是要懂这行的人才能一目了然,“他娘一直身体硬朗,何来身体虚弱之说,我开大通圆不会错的!”
“我什么意思?张六虽说他娘亲身体一直硬朗,但他应该也告诉你,他们家中发生过的事情吧!”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失了小儿子,又操劳未休,再硬健身体也会变虚的。何况老人家体质多虚,但有病时临证用药,是必不可少的。即便他们交代不清,你也该问清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检讨自己是否诊断正确,还反口对方年事已高生老病死之类,照你这般,那这世上还需要大夫做什么?”
那老者再如何,也经不过赫连和雅这般连珠炮似的指责,且她说的句句在理,他也反驳不得。他脸气得通红,忽然他两眼一翻白,竟朝后倒了过去。
“啊!梁大夫!”医馆打下手的人一见惊恐呼着跑了过去要抱起那位老梁大夫。
“不要动他!”赫连和雅当即呼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气昏了我们大夫就算了,还不让我们救他吗!”打下手的人愤愤道。
“这种庸医死了活该!”张六在旁打抱不平道。
“你……”医馆的人气极,可错的确在梁大夫,他们一时无言反驳。
“我就是不想他死,才让你们别动他。他是气急攻心才会昏倒的,看他这样肯定是有心疾在身,你们若是在这个时候动了他,就跟他给张六的娘开了大通圆一样,可以马上要了他的命。”赫连和雅淡然说道。
“这、这——那我们如何是好。”医馆的人焦虑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你们按我的吩咐做便是。”赫连和雅走过去,诊了下梁大夫的脉,然后才对那些人一一安排了急救措施。
所谓对症下药,必能药到病除,赫连和雅十几年的从医经验也不是吹的,何况她这个生于未来的医学天才,所见所闻的疑难杂症,医书经典较之他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照她吩咐下来的做了后,那位梁大夫不出一会儿就转醒了,精神状态还不错。
围观众人顿时唏嘘不已,就连医馆的人也对赫连和雅钦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