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的溪水滑过肌肤,带来一阵阵透心的凉爽。阮青天仅着一身亵衣,大片莹白的肌肤暴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美好。此时她正靠在一个很大的圆石边,闭目享受着大自然的清凉。
这溪水比起鬼谷村中的任何一条河都干净万分,阮青天泡在水中,舒服得竟不觉睡了过去。
泽铭昨日犯了寒毒,今日便要忍受内火攻心的灼热。每每这个时候,他都要来后山小溪中泡着,已降热毒。他满头大汗地走到溪边,宽衣解带后,便急忙下了水。
阮青天被巨石遮住了,泽铭此刻身子虚耳力不如往常,竟也没有听到她的吐纳声。阮青天本就是睡着了便丧失警觉的人,此刻二人相距不到二十尺,却都没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
阮青天的位置处在泽铭上游,溪水滑过她的身子后,又流经泽铭。泽铭只觉今日的溪水比往日稍稍热了一些,但是泡在其中却格外舒服。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泽铭体内的热毒竟已清完毕,只花了以前一半的时间。
泽铭身体恢复了,自然便听到了旁人的气息。感觉不到杀气而且那人似乎是在睡觉,泽铭皱起了眉,心想苍鹫宫弟子怎么睡得这般没有警惕。
待走近了,阮青天那纯美无暇的睡颜就这样突然地进入了他的视野。泽铭的脸迅速窜红,猛地转过了身子。竟然是她!
生怕吵醒了她看到此般情景,泽铭迅速又轻盈地离开了小溪,穿上衣服便欲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拾起一枚小石子,朝树中射去。
一声鸟鸣唤醒了阮青天,清醒过来后,她意识到自己睡了好一会儿,还好被鸟唤醒了,否则这样泡下去,一定会受风寒。
起身穿好衣物后,便迅速回到了自己院中。
而泽铭却在自己房中,久久不能入睡。脑中全是那人曼妙的身影,还有她露出水面大片诱人的肌肤。他竟然和她共浴在同一条溪中!
第二天练武的时候,娄文敬便跑过来问她说:“昨夜你没受凉吧?”
阮青天笑嘻嘻地说:“差一点呢,我泡在水中竟然睡过去了,还好及时醒了过来。”
娄文敬一脸担忧,“那你以后还是别去了,实在太热洗冷水便行了,溪水太凉了。”
阮青天拍拍他的肩,道:“没事儿,溪水泡着多舒服呀,以后我不会睡着了!”
娄文敬还欲说什么,萧澈便走了过来。他朝青天说:“怎么样,昨夜里可凉快?”
“嗯!”阮青天笑着点点头。
萧澈拉起她的手说:“走!去我那儿,我有东西送你。”
“什么东西啊?”阮青天好奇地问。
“跟我走就是了!”说完便拉着她走了,留下娄文敬一脸郁闷地站在那儿。
来到萧澈的住处,阮青天还是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昨天下山,特意为你买了几件衣服,你一个女儿家,总不能天天穿着男装吧。”说完便从柜子里取出了崭新的白色女装。
“苍鹫宫中弟子都穿灰衣,但我觉得你穿白色好看,喏,看看喜不喜欢?”
阮青天接过衣服,那布料一摸便是上乘棉布,款式简单大方,阮青天一眼便喜欢上了。
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萧澈她很喜欢他送的衣服,萧澈笑着说:“快去换上吧,穿在你身上一定更好看!”
“好,我回去换。”阮青天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萧澈,谢谢你!”
“和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阮青天换上女装后,气质更加脱俗。众人见了,都忍不住夸奖。
阮青天走到娄文敬面前,说:“咦,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子风过来说:“他这不是吃醋了么!”
“吃醋?吃什么醋?”阮青天歪着头问道。
子风一脸笑意,说:“当然是吃二宫主的醋。”
“子风师叔,你就别调侃我了!”娄文敬急红了脸说。
“好好好,我不说。”子风受气了笑意,“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不过毕竟都是苍鹫宫的弟子,万不可因一些小事伤了和气。”
娄文敬点头道:“这我都明白的。”
阮青天在旁听得一头雾水,于是自个儿跑到一边去练武去了。
苍鹫宫以寒冰掌为名,不过这门功夫只传历代宫主,除此之外,苍鹫宫的拳法、掌法以及轻功都是较为出色的。青天的轻功已经接近巅峰,但她内力太差,拳脚功夫被子风评为“古怪且狠毒”,叫她好好学习苍鹫宫的武功招式。
所以阮青天这些时日都在努力学习苍鹫宫的拳法。
“宫主来了!”不知是谁的一声呼唤,武场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练习,望着走近的泽铭。尤其的阮青天,一双大眼直盯盯地看着他。他今日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完全不似那日在练功房中的模样。
“大家继续练,我看看你们练得怎样。”泽铭微微扫了青天一眼,看到穿着女装的她,心中一动,却未表现出来。
泽铭走到萧澈面前,道:“你平时也要用心练武,才对得起师傅对你的期望。”
萧澈撇撇嘴,“知道啦。”
泽铭点点头,看了看大家的练武姿势,时不时给予纠正。阮青天眼珠一转,故意将一套拳法打错。
“青天,这里不是这样的。”泽铭果然上了当,走过来轻声纠正。
子风在一旁不解地皱起眉,上午还见青天打得挺好的呀。
阮青天走近了泽铭一些,问道:“那是怎么样的?”
泽铭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清香,突然想起了那晚溪中的她,一时不好意思,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将动作示范了一遍,“拳法这种东西,还是要多加练习,方能牢记于心。”
“明白啦,对了,宫主,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泽铭一惊,道:“什么意思?”
阮青天怕被他知道她偷看的事,支支吾吾道:“我觉得你身上有股寒气,所以猜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泽铭不可置信地问:“你感觉到我身上有寒气?”
萧澈插话道:“呵呵,那是因为他老是不笑,你才会觉得他像座冰山,寒气逼人。”
阮青天摇摇头,“不对,宫主身上真的有股寒气,虽然很微弱,但我能感觉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那日偷看到他发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她真的觉得他身上有寒气。
泽铭暗想,每次寒毒热火交替攻心后,大概会有一周的时间,他体内会有一丝寒气趋之不去。平时触碰他的人都感觉不到,青天离他还有几步远,却能感觉到么?
“我会一些医术,要不我跟你看看?”青天说完便伸手欲去探他的脉。
泽铭一下子退出了好远。看着阮青天说:“我根本就没什么病,不过还是谢谢青天为师傅着想。”
阮青天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尴尬的感觉,冲泽铭说:“师傅既然说没病,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师傅记得找我。”
泽铭点了点头,便去了其他组巡视。
阮青天心想,泽铭明明有问题,却说自己没病,想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晚饭后,便又来到了泽铭院中。这回没有守门的弟子,阮青天敲了敲门,便听到泽铭的声音:“进来。”
泽铭知道是她,也有些事想问问她。
“师傅,我还是想替你把脉。”阮青天开门见山道。
泽铭没有多说,只是伸出了手。阮青天一笑,搭上了他的手腕。脉象时急时缓,大多时候都是细数而无力,显然是寒症。
“师傅,你既然愿意给我把脉,说明你是相信我的。”阮青天离开了他的手腕,道:“跟我说说吧。”
泽铭收回手,道:“寒冰掌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练的,只有天生体寒的人才适合。不过男子中体寒的人本就少,正好我这一辈弟子没有一个体寒的。”
“那正常人练了就会伤害身体对吗?”如果那样的话,那代价也就太大了。
泽铭点头道:“每个月寒毒都会发作一次,之后被它压抑的热火便会发作,寒火交替后,大概有一周时间,体内寒气才会完全散去。”
原来是这样。阮青天想,既然是寒毒,那用药滋补不知有没有用。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泽铭道:“吃药是没用的,除非废了武功。”
“那毒药呢?”
泽铭一愣,“什么意思?”
“服毒,以毒攻毒。”四师傅以前就是这样试验的,他总说,用解药解毒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如让中毒者再遭几番痛楚。
“以毒攻毒,这种法子,我没想过,”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不能去犯这个险。”
阮青天扬嘴一笑,道:“那你让我试试吧,我不一定能治好,但不会让你出事。”
泽铭沉思片刻,问:“这都是你的师傅教你的?”
“嗯,山中有很多蛇虫鼠蚁,师傅本不通毒药,在山上呆了半辈子,也能识得百草。”
泽铭看着她,觉得她没有说谎的迹象,想了想,便说:“我相信你,不过,不能让苍鹫宫其他人知道。”
阮青天心中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十分需要她一样。那感觉很好,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