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几天过去,言雨晴一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哪里也不曾去。
自从上次擅自外出的事情发生之后,亓青梅就吩咐府里的管家,在离骆朗的住处不远处又重新拨了一个小院子菡萏院给言雨晴住,这明面上看似是对她这个大少奶奶应有的安排,实际上言雨晴明白得很,这个亓青梅是想着将她和骆朗分隔开,将骆朗的主屋腾出来,好张罗着给他另外再娶。
言雨晴在这菡萏院住了三四天了,这方院子自然是没有骆朗那边豪华精致,但倒也各类家居一应俱全,景色古朴之中带一些清幽,她很是喜欢。
虽说是禁足,又被迫和骆朗分居,但言雨晴却是自个儿乐得自在,本来还担心和骆朗夫妻共处一室的尴尬,现在全然不用担心了。
这不,她一会儿在屋子里四仰八叉躺着,一会儿又跑到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俨然把这禁足的日子过成了悠闲的度假。
这会儿是早晨七八点的模样,言雨晴吃过厨房送来的早餐后,闲来无事,便在屋子里凭借着记忆跳起了郑多燕甩油操。
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也没什么运动量,她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镜子,好像整个人圆润了不少。
这怎么行,燕珂这么轻盈如燕的身子给了她,她可不能让自个儿给吃胖糟蹋了,于是她将裙子一掀,用腰带捆住繁复的裙摆后,动身跳了起来。
小意晾晒好衣物,端着一杯茶走进屋来,看到言雨晴正张牙舞爪地比划着什么,目瞪口呆地说,“大少奶奶,您这是……在干什么呀?”
主子有错,都是丫鬟没有劝诫之过,亓青梅这句话在小意的脑子里死死绷着一根弦,于是她现在对自家大少奶奶的言行举止,也是越发地上心。
这会儿看见主子毫不遮掩地掀起裙子,露出白嫩纤细的小腿,又是满头大汗地跳来跳去,万一被老夫人看到了,又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可是大少奶奶平时对她亲如姐妹,上次在大堂之上为了维护自己,宁肯自罚禁足思过一个月,这样好的主子,她上哪里去找?想到这里,她豁然一笑,自己挨骂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大少奶奶开开心心的,她也就跟着开心!
于是她将端着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对言雨晴道,“大少奶奶,跳累了吧,喝口茶歇歇吧。”
言雨晴听到,停下了动作,回身看到小意,粲然一笑,便走了过去,“别说,还真有些口渴了。”说着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往嘴里倒。
“大少奶奶,您慢一些。”小意看到她喝得如此心急,哭笑不得。
言雨晴将目光一转,视线落在了小意的手上,遂关切道,“你的手好些没有?还疼吗?”
小意点了点头,答道,“多亏大少奶奶给小意调制的草药,小意敷了三天,差不多已经好全了。”她用钦佩的眼神看着言雨晴,又替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言雨晴笑了笑,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她好歹也是个医学生,配点草药膏还难不倒她。
“好了就好,你记住,五天之内不要碰水,要洗洗弄弄的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小意幸福地点了点头,她虽是个丫鬟,却也是个敢爱敢恨、知恩图报的人,言雨晴待她这样好,她恨不得将自己整颗心都掏给言雨晴了。
言雨晴又喝了一口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笑吟吟地打量了一下小意的身板。
小意五官长得普通,但却充满了灵气,一看便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唯一的缺点就是身材过于瘦削,因此有些弱不禁风,上次亓青梅略施了一点惩罚,她便承受不住了。
“小意,我这大少奶奶的身份在身,觊觎的人虎视眈眈,想要过安生的日子只怕也难,今后必然是少不了腥风血雨,你跟着我,得有一个好点的体魄才行。”
小意疑惑着双眼,“大少奶奶,小意不明白。”
言雨晴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转过身,“所以你得跟着我一起跳,把身体锻炼结实了。”说着,也不顾小意的诧异,就替她将裙摆束了起来,拉着她跟着自己一起练。
小意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最后只得生涩地跟着言雨晴比划起来。
“哎呀,大少奶奶,这太难了,我学不会。”
“别急,我教你。”言雨晴抬手纠正小意的动作,学着健身房里健身教练的强调教导着小意。
两个人正玩得起劲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随着菡萏院小厮的一声通报,“大少爷到。”骆朗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糟糕,他怎么会一大早过来?
言雨晴听到通报,急忙将腰带解开,将挽起的裙摆放了下来,可还没来得及重新穿戴整齐,骆朗已经迈进了屋内。
言雨晴满脸都是尴尬,与一脸不敢置信的骆朗四目焦灼相对。
此刻的她,手里扯着刚刚解下的腰带,一对雪白的大脚丫子露在外面,衣衫不整,脖子上都是湿漉漉的汗水,狼狈不已。
小意倒是动作快,已然将衣衫收拾整齐,向骆朗行礼,“大少爷早。”随后麻利地端起桌上的盘子火速溜出了屋子。
骆朗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迅速闭眼转过了身,“珂……珂儿,抱歉,我不是有意擅闯……”
言雨晴看着他慌里慌张的背影,蓦地笑了出来,尴尬之余,多了几分乐趣。
骆朗堂堂七尺男儿,竟像是个未经人事的羞怯男孩一般。
言雨晴趁着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将衣裙重新穿好,又用帕子拭去了额角的汗水,然后朝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骆朗,我好了,你转过来吧。”她款款道。
骆朗耳根子红着,视线动了动,“珂儿,刚才我什么也没看到。”
言雨晴扑哧一笑,心想这骆朗也太怂了吧,自己的身份明明是他的妻子了,可他却连看自己的身子一眼都不敢。
可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古人的所谓非礼勿动吧,骆朗纵然喜欢燕珂,可没有得到燕珂点头,他是不会做出任何的非分之举的,这样的深情,在现代社会恐怕是打着灯笼也难寻。
她嘴角微微扬了扬,“没事,你看到又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的妻子。”
骆朗抬起头,眼眸中有一道星光一闪而过,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珂儿,你说什么……?”
言雨晴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动,有些失神地说道,“我说,我是你的妻子,你我之间,本无须过多拘礼。”
可是话刚一说完,言雨晴又有些后悔,她是用现代的男女交往观念来考虑的,可这话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轻浮,像是她在期盼他对自己做出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