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已登基两月,朝政渐渐稳固,每日例行上朝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再多如牛毛。旁的臣子说些什么奏些什么,邬聿政全然未听,只是盯着黑凤,感受到他热烈的视线,黑凤只觉难堪……坐在皇位上的邬聿弑凝眉暗想:“早就觉察二哥待她态度与旁人不同,只以为是高看黑凤,如今看二哥的眼神到更像是喜欢上了人家……”
朝事很快处理完毕,黑凤头也不回便朝殿外走,邬聿政却拦住了她,邬聿政很想问问,既然答应了自己在一起,又为什么这样忽远忽近?可是看见她慌乱的眼神,便再也说不出一句抱怨的话,只能无奈道:“日头盛了,同我吃个午饭可好?”。黑凤想要拒绝,原本在一起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动心,可是他一句会永远,就叫自己心乱如麻,弄得黑凤不敢靠近,偏偏他的话如同魔咒般让自己无法抗拒,只能点点头答应:“好吧!”
邬聿政与她坐上自己的马车,马夫应主子的要求驱车一路挑拣着风景好看的地方走,黑凤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道:“其实你不必如此费心,直接去吃饭便好。”
见自己的心意黑凤并不领情,加之之前黑凤的冷淡和躲避,邬聿政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我不明白,我对你关怀备至,自问没什么错处,为何你就是不愿正眼看我?你若是不喜欢,何必应我,若是喜欢,为何到现在连我的名字都不愿叫?”
尽管他已经尽力克制,不叫自己看起来太过失态,可是黑凤依然感觉到他的愤怒中带着些许伤心,叫黑凤也莫名跟着心痛:“我并非存心待你冷淡,也并非不叫你的名字,只是你是侯爷,而我只是个从三品小官,我与侯爷尊卑有别,况且,我刚刚应你,还不太习惯这样亲热!”
邬聿政手指紧攥,语调低沉:“尊卑有别?我既说喜欢你,便是要对你一生负责,你终将成为我的妻子,你我之间何来尊卑?既然你说不习惯亲热,那我便现在要你习惯习惯!”说罢,欺身上前,单手勾住黑凤的脖子,在黑凤惊诧的目光中狠狠的吻了下去。
邬聿政不同其他皇子,到了开蒙的年纪有教导公公和贴身的宫女过来服侍,教他男女之事如何,只是从前在军中听过几个手下讨论哪个花楼的女子如何让如何柔软、如何如何香甜……这是他的第一吻,里面夹杂了愤怒、不舍、伤心以及爱而不得的无奈,因此十分用力。
当然这也是黑凤的第一吻,也同他一样只是以前常去杨柳园时听几个女倌儿讲过,实际上毫无经验,现下只觉慌乱,伸出手想要推拒,却不料邬聿政力气之大,叫黑凤推开不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邬聿政终于明白,原来当初手下说女子柔软香甜此言不虚时,才缓缓松开,只见黑凤紧闭双眼,面色绯红,似乎同自己一样也十分沉浸在这一吻中,叫他心头一软,抵住她的额头,喘息道:“你看你,明明也是心动的,为什么却不愿承认?只是与你多说几句话你就认为亲热?那么此时,你又觉得如何?”
黑凤睁开双眼,不可置信,自己对这一吻竟然也是喜欢的,只是右手不受控制的又打了邬聿政一巴掌:“你……你……混蛋!”
马夫听见这响彻马车的一巴掌,心中暗道:“这已经是第二巴掌了主子!看来您追妻之路还长着哩。”
次日下朝,邬聿弑没有给邬聿政同黑凤一起离开的机会,黑凤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在一起下朝似乎少了些什么。
邬聿政见邬聿弑并没有带自己去御书房,而是绕路来了御书房前的小花园,便知道不是公事,看着自己愈发威严的弟弟,十分欣慰,想起二人已是许久未曾打闹过了,开玩笑道:“皇上诏我,可是宫里新晋的几位妃子不解风情,不能好好时候皇上,才叫皇上过来找我话家常?”
邬聿弑闻言便来气:“二哥也好意思提这事?上书公文中明明关心了你我二人的婚事,却偏偏叫你全推给我,近日来了这几位姑奶奶,搅得的后宫争风吃醋,不得安宁!”
邬聿政许久未见的哈哈大笑:“我们大齐有你一人子嗣昌盛就够了,我心里自有我想要的!”
邬聿弑忽然凝重:“二哥想要的可是黑凤吗?”
邬聿政心中好笑,自己的心意竟是如此明显,旁人都已看得出来,她却总是装作不知:“是她,便又如何?”
邬聿弑为邬聿政亲手到了一杯他最爱喝的盈翠,苦笑:“我原以为二哥不会娶妻生子,要孤独终老的,却不想居然也有女子可以走进二哥心中。”
邬聿政握住他倒的茶:“我原以为你这一生也只会娶一个女子!”
邬聿弑起身抬头看看天空中,有鸟儿自由飞行,苦笑更甚:“见过母妃过的那般凄苦,即使父皇深爱母亲也不能保全,我实在不愿自己心爱之人也有这样一天,何况如今我是皇帝,权衡各家利益,也断没可能只娶一人!”
邬聿政放下盈翠,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是二哥对不起你,其实我明白,若不是为了我自由,你断不会坐这皇位。”
邬聿弑回头笑笑,一如从前他们在军营中那般快乐:“二哥这话太见外了,你这样冷冰冰的人做了皇帝岂不叫天下人遭殃?我可还盼着大齐昌盛的未来呢。”
邬聿政知道他是安慰自己,心中感动:“大齐有你自会昌盛,只是委屈你了!”。
邬聿弑回身与邬聿政对视,如今他已经长得同二哥一般高:“二哥,前半生,我们过得艰辛,后半生有我一个人艰辛变算是对得起大齐了!我见你在朝堂上对那黑凤时时关切,她却不甚在意的样子,可有叫你受委屈?”
这次换邬聿政转身,语气苦涩:“委屈倒是谈不上,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是对我忽冷忽热,依着她的性子若是不喜欢便会拒绝,就像是她的护卫夏华,在她身边这些年,她仍是看也不看一眼。可到了我这里,她却答应了,我以为是她也喜欢,偏她又处处躲避,叫我不知该如何。我总觉得她似有难言之隐,却又不敢问!”
邬聿弑见二哥,当真动心,黑凤却如此疏远,不禁替二哥抱不平:“管他旁的什么,我今日便下诏书,赐婚你们二人,看她还如何拒绝!”
邬聿政即觉得他这样十分好笑,又被他的关怀感动,只是他不愿如此,便转移话题逗弄邬聿弑:“看来,你这几个妃子还是没教会你何为女人心,哥哥我着实应该在为你填几个妃子了。”
邬聿弑倒了他的盈翠:“二哥惯会取笑人,只可惜了这盈翠也不能叫二哥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