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分家的事,赵家旺心里还是挺愧疚的,毕竟老父亲年纪大了,底下还有个不经事的弟弟,留的东西又不多,当初闹着要分家也是一时气愤,气消了之后这心里也蛮不是滋味的。一想到父亲那天蹲在墙角抹泪的样子,他心里就怪不是滋味的。
“我又没有说爹不好,我是说那寡妇命好,有这么一个能挣钱的手艺,这日积月累的还怕日子过不好?再说了,你怎么知道爹就没有留后手呢,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只这么一点儿银子,你瞧他疼老三那样子,可能叫老幺吃苦吗?也就是你老实,你爹说啥就是啥,一点儿也不怀疑!若是以前我自然也是信的,村里谁不知道爹为人忠厚老实,可现在不一样了,另娶了寡妇又生了儿子,谁能保证他还和你们是一条心啊!就算你爹向着你们,那母女两个呢,难保不吹枕边风!私心留下一些家产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分都分了,还翻旧账干什么!你们这些个女人就是心眼小,爱疑神疑鬼的!家里就这么些东西,不用算都知道有多少,爹能留下什么!你以后少跟大嫂攀比,各人过各人的日子,那钱算计也算计不到口袋里头,有功夫把猪喂肥一些,多攒两个鸡蛋,别总惦记别人!”
自己这个媳妇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不服人,你自己又没那个本事,在这里生闷气不是白瞎吗?再说这大嫂也没挣几个钱便把你嫉妒的这样,真要是哪天发了财你还不得气疯了?
王氏知道赵家旺又在嫌弃自己心眼小了,便转过身去睡觉不搭话。长久的没人说话也就都睡了过去。
默娘一向起的早,这天她还是头一个起来煮了杂粮粥,盛出来之后便拿着绣活继续干。她有些日子没做这些精细活,手有些不太灵便,昨天夜里着急赶工错了几处,只得是返工。
刘氏已经赶着做了三天,拿的材料都用完了,今天便拿去换钱。她洗完脸便赶着去做饭,做完饭也顾不上吃拿着做好的鞋面鞋底便进镇子去换钱了。
王氏见她走了这才出来做饭,伺候男人吃完又去喂鸡割猪草,等杂活都忙完了刚坐下歇口气就见刘氏黑着一张脸回来了,手里也没有拿任何东西,便猜想着是不是她这挣钱的路子断了,要不然脸能黑成这样?
她正准备问呢,就见刘氏一进门就嚷嚷起来,门后倚着墙的笤帚倒了,她不扶也就罢了,更是一脚直接踢进了院子里。
“都说寡妇进门没好事,真是一点儿都不错,别人干点什么你跟屁股后头也干,净做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一进门就家宅不宁,连带着财运都带没了,自己个心里没点数,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学别人揽活,简直就是不要脸!”
默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刘氏嘴里骂得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她一向隐忍惯了不想与她冲突,便只当听不见,只管做手里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