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今天他之所以这么烦躁,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行为轨迹,居然会受这个女人影响。
他不是个贪恋美色的人,尤其还是宁浅这种条件普通的女人。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爱屋及乌,儿子喜欢这个女人,他便要想尽办法护这个女人周全。
可偏偏,这个女人净给他惹麻烦!
原本他还打算给她用酒精擦拭,却又忽然暴躁了。
抓起被子,将人盖住,打算就这么让她自生自灭。
可是一只滚烫的小手忽然抓了上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大手。
“爸,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靳如深回眸,看着人儿虽然是昏睡着的,表情却相当的痛苦,嘴里念念有词。
他甩了甩手,想要甩开她,却被她抓得更紧了,像是要抓住毕生最珍贵的东西般。
绯红的小脸上,留下两道泪痕,可怜兮兮的。
她像是做了噩梦,身子不停地颤抖,痛苦的惊叫声越来越大。
“浅浅会乖……爸,不要丢下浅浅!不要!”
他的食指被她的五根手指紧紧攥着,就像急需保护的小女孩,渴望父亲的温暖一般。
他冷着的脸顿时缓和下来,叹了口气,“我不走。”
虽然表面上装作冷静,可是心里,早已生出了心疼。
坐到她的床畔,修长的手指撩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生硬的动作慢慢变得温柔。
人儿这才安静下来,可仍旧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并将滚热的小脸贴了上来。
细滑的脸蛋热热的,碰到他冰凉的手背,他的指尖颤了颤,拍了拍她,扮演起了父亲的角色。
“来,擦酒精降温。”
人儿却非常不配合,贴在他手背上就是不动。
他的眉头一皱,冲她低低吼了一句,“不乖的话,我就走了!”
人儿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把他松开了,可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双手抱住自己,双腿也蜷缩起来。
他何时见过这样脆弱的女人?
平日里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女人,个个都是风姿绰约、迎风招展的。
像她这样狼狈兮兮、楚楚可怜的,还是第一个。
她的资料他之前都看过,知道她是单亲家庭,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之后他的父亲重组了家庭,并离开了北城,再也没回来。
她的经历和他很像,从小单亲,他在五岁的时候失去了母亲,懂得那种思念至亲的痛苦。
所以,即便再冷的心肠,在这一刻都化了。
他第一次褪去总裁的骄傲,亲自悉心照顾她。
……
这一晚很漫长,早晨宁浅是被一双眼睛盯醒的。
睁开眼,发现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见到她醒来,小家伙立刻扑上来,奶萌地询问,“妈咪,身体好点了吗?”
“好点?”宁浅有点懵,昨晚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先是天寒地冻,接着又炙热滚烫。
看她像是不记得了,小家伙立刻补充,“妈咪,昨晚你发掻了,爹地照顾了你一整晚。”
他故意发音不准,让宁浅顿时脸通红。
接着,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惊坐起来,抓起小家伙肉呼呼的小手,“你说你爸爸照顾我了一晚?”
“是呀,还给你脱光光说是降温。”
小家伙的话让宁浅心跳加快,脸火辣辣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天呐,羞死人了。他居然昨晚脱了她的衣服……
“你爸可能担心我病死了你会伤心。”
她别开头,都不敢直视小唯唯。
因为看到这个缩小版的靳如深,想到脱衣服的画面,她全身便火热热的。
“妈咪,你的脸怎么红得和猴屁股似的?”
小家伙明知故问,宁浅却更加羞赧。
而就在这时,公寓有人按了门铃,接着,有人开锁。
琳达拎着一个保温杯来到了房间,看到小唯唯,先笑眯眯地弯腰冲他打招呼,“小少爷,早啊,咱们该去上学了。”
“我不去,今天我要留下来照顾妈咪!”小家伙立即躲到了宁浅身后。
琳达却没再和小家伙纠缠,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宁浅,晃了晃手上的保温杯,“这里是海参小米粥,待会你喝了,还有,这是公寓的门禁卡。今天总裁已经批准了你一天假期,说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别去把工作搞砸了。”
“好……”宁浅尴尬地挤出笑容,接过保温杯。
这话还真像靳如深会说的,她丝毫不意外。
转过身,她蹲了下来,哄着面前的小家伙,“唯唯,你最听妈咪的话对吧?好好去上学,放了学妈咪给你做好吃的!”
小家伙迟疑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走到琳达身边,却故意挥开对方要牵他的手,气呼呼地走了。
宁浅会心一笑,这小不点的少爷脾气还真不小呢,估计是遗传!
待公寓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把保温杯拿到了餐桌上,准备开动的时候,想到了昨晚自己特地多煮了一碗面留给靳如深,本以为他会吃。
可当她打开冰箱的时候,却发现那碗面不翼而飞了。
在厨房里转了转,连垃圾桶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任何踪迹。
可能是被靳如深倒了吧,像他那种人,肯定是不吃隔夜饭的!
她憋了憋嘴,这才坐下来安静地吃粥。
粥浓香不腻,味道鲜美,没一会儿她便喝了个底朝天。
正打算洗漱去涮保温杯的时候,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屏显是陈礼的名字,她有些犹豫,还是接通了,但却没先开口。
那头气喘吁吁的,“浅浅,我听伯母说,你昨晚通宵加班。你的胃一直不好,这熬了一宿,千万不能吃太油腻的。我现在到了你公司楼下,你下来一趟吧,给你带了早餐!”
听得出那边的语气虽然急,却充满了期待。
宁浅愣在那,想要拒绝。
但陈礼又抢先了,“就是我亲自熬的粥,早上五点我就起来熬了,鸡肉炖的烂烂的,又糯又香。”
她原本打算残忍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行吧,你等我十分钟,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