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夏晨橙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失去至亲的滋味,为了强大独当一面的不易,她深知。
她用手轻轻拍着拍着他的后背,江北檀也不排斥。
“嗯。”他望着她答道,勉强牵起微笑。
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经从她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有时候,上天还是公平的。
随着葬礼的进行,许多亲属都痛哭流涕。
夏晨橙都有些动容。
唯有江北檀,只是出神地望向别处。
他已经习惯将自己的情绪掩盖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他在想十八年前发生的种种。
把记忆拉回十五年前的光轮,那时江北檀只有七岁。
他还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但记忆中,江父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童年缺失父爱,成为他一生的遗憾。从那时候起,他就决定,以后自己的孩子决不能重蹈覆辙。
他经常看到母亲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他问过母亲,而母亲只是抱着他,什么也不说。
空壳的家庭终于在那一天破碎。
江北檀本来躲在书柜里自己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外面的争吵声。
他扒开了条缝,是他们。
“我们离婚。这场婚姻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互相拖着,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江父拿着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江母。
眼神里早已没有以前的温存,他只想摆脱,摆脱这个空壳。
母亲拿过协议书,抬头的同时,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北檀的年纪那么小,你就舍得?”江母抓着江父的袖子,像是在恳求。
江父将手用力一甩,江母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就撞到了床脚,额头青了一块。
可江父没有丝毫的怜惜,只有写满脸的不耐烦。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个婚,必须离。”江父站得更远了些,不再看江母。
江母突然笑了出来,笑的凄凉。这些年,自己守着空房,每晚都在期待他的归来。
她现在才认识到他的真面目,才肯认清这个事实。
“为了大家都好,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着急离婚,就是为了外面那个女人。我之前还幻想着,只要我安分在家带孩子等你,和你的家人相处融洽,你就会回心转意。可现在,这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江母如倒苦水般诉说这些年来所受的苦。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你没有资格。”江父被人戳到了死穴,眼眶猩红,他还在维护那个女人。
书柜里的江北檀捂着嘴吧,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
江父的一声摔门声,江北檀知道,自己的家没了。
他哭着张脸从书柜里跑出来奔向江母,想得到妈妈的怀抱。
江母没想到刚刚的事情都被北檀看到了,心里泛起阵阵心酸与无奈。
她抱着北檀痛哭,练练说都是自己的错。
他就这样一直趴着妈妈的肩上,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妈妈的踪影。
江北檀跑着去求爷爷,希望他能帮忙找找妈妈。
无论自己怎么恳求,爷爷还是坚决的拒绝了自己,说任由她去,以后和爸爸过。
再后来,江北檀听到管家说,妈妈在离家的那个晚上走了,因为下雨,车子打滑,车速过快,才导致了这次悲剧。
江家人知道这个消息,不但没有一丝的同情,反而指责江母的不是,说她太冲动,一家人哪还有什么事情过不去。
人心隔肚皮,江母在世的时候,家里就没一个站出来替她说句话。
从那时候起,江北檀打心眼里认定,母亲的死和父亲脱不了干系。
他一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父亲。
葬礼结束,趁着江家人忙着和来宾寒暄,少不了生意上的往来。
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打算回去。
“不打个招呼,直接就走吗?”
“不用。”江北檀回头看了眼正在忙碌地江父,没有过多的留恋,拉着夏晨橙离开了。
两人跑得急,神色匆忙,好几次都要被人认出。
几经周折,终于进入了通道,夏晨橙送了口气,打仗都没有这么胆战心惊。随即把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警报声猝然响起,完了,大意了。
保镖们正向他们这边汇聚,时间留给他们的不多了。
夏晨橙问他该怎么办时,却发现只剩她一个。
依稀还能看到那边逃窜的人影。
他竟然丢下她跑了!
再回过头时,保镖们已经赶到,将她围起来,逼到了墙角。
单挑这堆壮观,不大实际。夏晨橙只好举手投降。
江父前脚刚把客人都送走,后脚就去会会她。
“你是什么人?和北檀来这里做什么?”江父坐在她对面问道。
夏晨橙低着头,难不成要说女朋友。江北檀要知道了,她可兜不了吃着走。
对面的人一语不发,应该是北檀玩着来,不然,他也不会丢下她。
不想和她继续耗下去,江父不耐烦的起身整理衣服,“把她交给警局。”
夏晨橙身子松了下来,这两父子盯人的眼神可是如出一辙,寒意能透进骨子里。
被押到警局,警察问的问题,反反复复都是那几个。
夏晨橙还是低着头,这江北檀没告诉她被抓包后,该怎么做啊。
她总不能跟警察说,她是被拐来的。
警察会信?连她都不信。以江家大少爷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抢破了头,只为和他搭上一点联系。况且自己要一不小心说错话,江北檀不知道要怎么整她。
索性保持沉默。
最后,警察耐不住这根朽木,以不配合调查,先关进了警局。
现代的监狱明显要比古代人性化,夏晨橙也就安慰自己,还不算太糟。
不时望向窗外,希望他能来。
半夜,熟睡时刻,一声开门声,夏晨橙翻了个身,还处于睡眼朦胧的状态。
“江爷请,请。”
江爷?
夏晨橙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是江北檀。
他来了。
“你还知道来啊”夏晨橙虽然心里高兴,但扔下她这个茬子,还不能过。
她赌气不看他这边,他也不生气。
“不然怎么救你出去。”江北檀低下身子,对上她的目光。
站在一旁的警察,都认为自己是看走眼了,平时冷言厉色的江少,这会却在哄女人。不过能让江爷哄着的人,自己更不能惹。
江北檀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蹲下,这下她不用仰视他,认错态度不错,她就勉强原谅他吧。
在江北檀得护送下,两人并肩走出警局,上了车就离开了。
消息传到江父耳里,北檀竟然带走了那个身份卑贱的女人,真是丢江家的脸。
看来这个女人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