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虽然在部队多年,性子磨练得也差不多了,可他还是打心眼儿里不大喜欢仲爱国,总觉得和这个队长尿不到一壶里,仲爱国怪异的性格和暴躁的脾气使洛尘很无语,但军人的天性使洛尘也只是一念而过。
仲爱国对自己手下的这几个徒弟甚是严格。查案的这几天,经过多次的观察,他也发现了洛尘是个人才,于是对洛尘的要求更加严格。他打算从零开始把刑侦这一套技术全部传授给洛尘,所以这些天经常让洛尘跑腿到现场搜集证据。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白凤凰已经失踪四天了,仲爱国带着队伍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白凤凰去过的最后的一个地方是一个仓库,警队审问了白凤凰身边的所有小弟,有一个叫周彪的小混混交代了一些案情的细节。
“警察大哥,那天我......我发现凤凰姐在自己的四海酒吧里招待了几个新朋友,那几个朋友的口气很大,说是有一个大项目想和凤凰姐合作,然后他们一直聊,一直喝着酒,他们聊到很晚才一起离开酒吧,最后我开着车去送,到了一个大仓库,其中一个老板说,太多人进去不方便。凤凰姐就让我们在外边,她只领着强哥进去了。后面我们在外面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凤凰姐出来,我们就冲了进去,等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我就知道这么多,警察大哥,求求你们,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周彪没有看过这么大场面,哆哆嗦嗦地讲着。
案情进展到这里,有一点是不符合逻辑的,如果白凤凰被绑架,那对方一定会对白老三有所企图,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对方不去联系白老三和他谈价钱呢?这其中也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白凤凰自愿被绑架,二是白凤凰已经被害了。
洛尘已经连续在单位加班五天了,虽然心里想着梦瑶,但只能无奈地打个电话。梦瑶本来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洛尘没时间,她从来不会去打扰。
“警察大哥,就是这里。”周彪在前面领着路,带着大家来到了大仓库。
“各单位注意,现在分成三队作业,一队洛尘负责,冲进仓库拘捕犯人,注意配合掩护。二队王亮负责,检查作案地点,收集证据,要求认真详细,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三队小雪负责,守住出口,在外接应,要求不放过每一个犯人,大家都听懂了吗?”仲爱国在队伍前下着详细的命令。
“是!”大家齐声回答道。
“好,现在开始作业。”说完仲爱国作了特战手语。
洛尘一脚把门踹开,三人一小队,相互掩护,举着枪冲进大仓库。
“报告队长,没有发现目标,这个仓库是空的。”洛尘对首对讲机说道。
“一组继续监视,二组开始作业。”老警察命令道。
“报告队长,二组未发现任何证据,也未发现任何地窑暗房,只发现了仓库有后门,后门已锁。”
队里的开锁人员把后门打开后,大家才发现白凤凰是从后门带走的,从仓库后门出去后有两条路,一条是回市里的路,一条却是通往无人区。
相关刑侦人员通过现场收集到的脚印和轮胎痕迹进行比对后发现这两条路都有人去过。
仲爱国命令警队人员分成两组,兵分两路,一组顺着村庄排查,一组顺着无人区排查。
洛尘被安插到排查村庄的那个组。他虽然是军人出生,但毕竟对刑侦不够专业,现在的他只能干些体力活。以他的聪明认真,只要肯干肯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刑侦的大部分技能掌握。
在通往市里的几个村庄里,每个村庄都要挨家挨户地问讯记录,他记录着,推断着,以他对白凤凰的了解,这一条路的可能性很小,但既然执行命令,就得不折不扣地完成,一路上到市区,几乎没有什么收获,更不巧的是仲爱国那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线索。
白家的别墅里——
“这些警察根本就是酒囊饭袋,tmd,凤凰要是回不来,别怪老子把这个城市翻个顶朝天。”座在沙发上的白三爷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耐心,生气地大口大口抽着雪茄。
“去去去,给老子安排下去,告诉道上的,就说谁找到凤凰,我就给他二百万,也给我告诉绑架我闺女的人,要是让老子查出来,老子要全部把他们废了。”白三爷不耐烦地吩咐着手下。
“是三爷,我这就去安排。”手下战战栗栗地走出了白老三的家,这个时候,谁惹白三爷,谁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白三爷的悬赏和恐吓无疑给警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警察局里--
“我说老仲啊,你干刑侦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和这类似的案件也经见了不少,为什么这一次就拖了这么长时间啊。”警察局长把为了遮挡秃顶而戴的帽子往桌上用力地一扔。
“费局,b区这里的情况特殊,社会势力复杂,您得给我时间去排查去分析啊。”仲爱国无奈地说道。
“别别别,别来这一套,反正我不管,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内必须把这个案子破了,这是命令。”费局左手抽着烟,右手用手指着仲爱国,不客气地说道。
“你不知道,那个白老三,真tmd不是个玩意儿,天天换着人给我打电话,什么骂我的话都说过了,我都快疯了,再这样下去,咱们警队的名声没准儿也保不住了。”费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费局,我尽力,两天可保证不了,毕竟,我刚来,对这里的形势很不熟悉。”仲爱国依旧镇静地回答道。
“我说老仲,我可是好几天没骂人了啊,你再这样,小心我骂你。”费局长一副局长的样子,此刻的他好像比眼前的刑侦专家更专家。
仲爱国很无语,他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局长的办公室。
仲爱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点燃一支烟,思考着这个案子的可能性。其实,他特别重视这个案子,虽然白老三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身为人父的仲爱国十分理解白老三的心情。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毛毛,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在静养院怎么样了,最近太多的案子使他甚至没有时间打个电话。
他抽着烟,分析着案情里的所有嫌疑人,和案情关联的东西都已经查过了,摄像头影像和现场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白凤凰和张强的手机也无法定位,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踱着步,一筹莫展。
他强迫着自己,一遍一遍地回忆着知情者的话,忽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了白凤凰小弟提到的张强。
以前在分析的过程中,总是把张强放在受害者的角度来思考,如果换一个角度,假设张强是这个案子的主谋,在逻辑上也是能说得通的。
想到这里,仲爱国决定对张强进行深入调查。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案件就会有新的突破口。
“小雪,调出与白凤凰一同失踪的张强的全部档案,尽快送到我的办公室。”仲爱国拔通了小雪的电话。
不一会儿,小雪把一整套张强的档案送到了仲爱国的办公室。
看着手中的档案,仲爱国心中一喜,张强的档案进一步证明自己的怀疑有可能是正确的。
张强,s省人,有吸毒史,因抢劫被劳改五年,父母在老家务农,是老实的农民。自从张强来b区五年基本没与家人联系。
仲爱国立刻命令警队延着张强的这条线索摸排,警队人员还捎带着抓了几个以贩养吸的瘾君子。
审讯室里——
“姓名?”
“野狼。”
“说真名。”
“没真名,爹死了,娘跑了,你说他们生下我作甚?哈哈哈,生下我作甚?”一提起爹娘,对方疯狂起来,眼光里存满恨意。
“说真名字,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警察局。”一个刚上岗的年轻警员高声地说着。
“老子没爹没娘,你们抓老子就是要问老子叫什么吗?老子不知道,你们痛快点儿吧,要杀要刮给老子个痛快。”野狼疯狂地吼着。
“有你这样问话的吗?你把他当什么了?被审问的人就没有自尊吗?你下去吧,我来,回去写一份检讨交上来。”仲爱国楞了年轻警员一眼,严厉地说道,“犯人需要尊重,犯人也是人。”
年轻警员“......”
“这位小兄弟,不好意思,他刚来这里上班,他还是个孩子,我替他向你道谦,请你原谅他吧。”仲爱国诚恳地道歉。
仲爱国的话说完,野狼的神情才平静下来,气氛才有所缓和。
“你认识张强吗?”
“认识。”
“他还在吸毒吗?”
“他的瘾比我的要大得多,天天不吸两口会难受死的。”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你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