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惨叫,那黑东西速度极快,向我扑了过来,但是没有咬我,而是冲我摇着大尾巴。
我惊魂未定,再一瞧,这不是隔壁老王家的那只名叫皮皮的黑狗吗?怎么跟到这来了?我的后背还喷过它的黑狗血呢,现在想想都觉得一阵反胃。
不过现在的黑狗皮皮可跟平常不太一样,体积已经大了好几倍,立起来估计得赶人高了,以前那两可爱呆萌的眼睛也消失不见了,变成了血红的大眼珠,瞪着我看,看得我直发毛。
这些年我还没见过长相如此凶恶的犬呢,我不敢动怕它突然来一口,我再得个狂犬病啥的就不好了。
道士看出我的疑虑,“不用琢磨了,你想得没错,它就是老王家的那条黑犬,那天被你爸宰了放血死了,化成怨灵要找你偿命,被我发现制服了,妖星已经被我解除了,现在它不会再害人,这回咱可以有个伴儿了。”
“啥,皮皮死了要我偿命,那王老头肯定也不能轻饶我爸。”我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紧张个啥,王老头被我忽悠住了,他还以为是女鬼作祟呢,不会再找你家的麻烦,放心吧。”道士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然后他拉着那大黑狗脖子上的项圈,又瞄了眼我:“畜生,以后你就跟着我混饭吃了。”
我暗自骂道,臭道士,你叫‘畜生’,眼睛却盯着我看啥?气死我了。
也是服了,一个道士和个怨灵恶犬要成好伙伴了。
“汪汪汪!”
皮皮朝我叫了几声,后来直接就朝我跑了过来,反复闻我的大腿和屁股,用黑脑袋蹭我的小腿。
它这是要跟我示好啊。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毕竟是我爸为了救我才宰了它,而且我也很喜欢动物,我心想今后我得对这黑狗好一点了。
我摸摸它的头,“乖,以后我吃啥好吃的,保准给你留一份。”
皮皮似乎听懂了我的话,通了人性,连连冲我摇尾巴。
道士也上前爱怜地摸摸皮皮,补充了一句,“别小看它,它自从化作怨灵,就有了灵气,能看到脏东西,对咱有帮助,以后它还可以保护咱们。”
这回路上又多了一个伴儿,我胆子就大了一些。
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我跟着道士来到了一片坟圈子,荒野得很。
刺骨的冷风嗖嗖往我脖颈里钻,雾气弥漫,我只知道往道士后背躲,“你带我来这干啥?怪瘆人的。难道你要埋了我不成?”
我纳闷,这家伙要给我弄个阴婚,竟然真挑这最邪乎的坟地了。
不等我问,道士就拉着皮皮,二话不说直接扯开我的衣领子,往我胸口贴了个啥黏糊糊的东西,还带着股骚臭味,连皮皮都嫌弃地躲开我了。
天色昏暗,月牙都被乌云遮住了,这坟地黑漆漆的,所以我没看清他到底给我贴的啥东西,出于好奇,我就从胸口扯下那玩意儿,仔细一瞧,我顿时想吐。
臭道士竟然在我的胸口贴了张涂满屎尿的符咒。
看着上面黄黄的一片,我直倒酸水,手肯定是沾上屎尿了,我连忙把那玩意儿扔得老远,怒火上来,瞪着道士:“你个变态,竟然给我贴屎尿!”
“你个傻帽,瞎嚷嚷啥,不懂别瞎闹腾。”
道士瞪了我一眼,叫皮皮用嘴捡起那符咒送回来,随即他就往我胸上硬塞,解释道。
“不许再扔,为了弄这上面的材料,我可是豁出去小脸了,昨天去了好几回女茅厕,惹怒了好几个妇人呢。还嫌脏!这能驱鬼辟邪,脏东西就不敢进你的身了!”
原来带屎尿的符咒有这么大作用呢,可是也太骚了吧。
我捂着口鼻不敢喘气,不过心里还是犯膈应。
“那这么说,你这脸是被妇人挠的呗。”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道士抿抿嘴,摸着皮皮的头,看了我一眼,“哎,悲催,往事不用再提。”
他这令人浮想联翩、回味无常的回答也真是绝了。
“好了,也到地方了,我带你去寻媳妇。”道士说起了正事。
我心里蹦跶得厉害,坟地里哪有媳妇?
道士色眯眯地盯着我红红的脸一顿笑,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忐忑不安地跟在道士和皮皮后面,在坟圈子里拐来拐去,跟山路二十湾似的,绕着那些坟头走了许久。
这坟圈子太大了,埋了不少去世的男女老少,还有一些横死之人以及那些无人认领被直接一丢就草草埋了的可怜人。
这坟圈子一眼望不到边。
不用说,这里的怨气最重,孤魂野鬼也最多,所以在这坟地撞邪的可能性高得很。
小时候我听我爸说过,村里他的一个酒友有一年他喝多了,就在这坟地迷路睡着了,结果听到总是有人在他耳边嘀咕,就这样他听了一宿鬼话。
鸡一叫,他酒也醒了,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往家跑。可他回家之后没几日就大病一场,村里庸医也看不出到底是啥病,后来请了个阴阳师,结果那师傅刚进家门就被吓跑了,后来我爸那酒友没出当日就死了。
“这地方太邪乎,咱还是回去吧,那女吊死鬼还没捉呢。”我想立马回家,这回我倒觉得家里比这坟地好多了。
道士咧嘴笑了起来:“急啥?相完亲再回去。做个阴婚抵制那女鬼的怨气。”
没办法,他也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敢自己擅自下山回家,这山高路远的,中间再碰到孤魂野鬼给我吸干阳气那更糟糕。
我默不作声勉强答应,心想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反正我就贱命一条了。
说罢,道士满意地一笑,随即从肩上的布袋子里掏出几样东西来。
一小瓶好酒,五根香,一堆金元宝,还有几沓黄纸。
我一时好奇他那小破袋子竟能装如此多的东西,平时就注意到他从那布袋里总是能掏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这应该是个法宝布袋子。
道士点上香,前二后三地放进坟堆前面的土里,然后拜了拜,打开酒盖子往地上洒了个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