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耳边似乎还有枪声响起。夏珞茵被噩梦惊醒,她瞪大水润润的眸子,入眼一片白色,四周十分安静。
消毒水的味道?夏珞茵吸吸鼻子,她怎么会在医院里呢?
夏珞茵是个刚成年的实习保镖,职责是保护文物,在一个很出色的保镖团队里工作,是团队里最小的成员。
三个月前,一位雇主雇佣他们,要求保护他私人收藏室里的艺术品。这些艺术品中,最有价值的一幅名画。雇主说,有人要抢夺那幅名画。
任务结束前的最后一天,私人收藏室突然遭遇袭击,多数团队成员被害,夏珞茵也被人从背后偷袭,以致陷入昏迷。
夏珞茵脑海中出现昏迷前的事情,想起那个叛徒,又想到伤亡的团队成员,既伤心又愤恨,心里暗暗发誓:叛徒,我迟早要报仇!
“安先生?”即使是嗓子干涩,声音略显嘶哑,夏珞茵的声音依旧悦耳。
安先生是夏珞茵他们的团队负责人,也是夏珞茵的养父。
夏珞茵很想听见安先生令人心安的声音,想让安先生告诉她,她昏迷后发生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回答。
夏珞茵开始心慌。她强制自己镇定,仔细打量四周环境,希望能得到有用信息。
旁边的白色桌子上有一张卡片,是张学生证。学生证上的照片和夏珞茵有七分相像,照片旁边写着:“夏罗衣,沧海市沧海大学设计学院”。
沧海市?c国鼎鼎有名的大城市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应该在m国!从m国到c国,至少要坐十个小时的飞机。
她昏迷了多长时间?
是安先生送她来的吗?为什么要给她安排这个新身份?
无数问题在夏珞茵心底飘过。
夏珞茵在安先生的团队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何必为她大费周章弄个新身份?
而且,安先生的团队是正规保安公司,就算这次损失惨重,也有保险公司兜底,用不着转移人员解散团队来躲避追债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珞茵跳下床,焦急的走来走去。
一旁镜子里的映出夏珞茵的身形。镜子里的人高挑优雅的像天鸭一般,皮肤白皙,卷刘海下的吊眼水润明亮,朱砂唇,小巧鼻,葱葱玉指,笑起来令人神魂颠倒。
“安先生!”夏珞茵停在镜子前,大喊一声。
没人回答。
冷静克制是夏珞茵最引以为豪的性格特点。面对这种情况,她既没有崩溃大哭,也没有慌乱无措。
既来之,则安之。就让她先以夏罗衣的身份生活下去,慢慢抽丝剥茧探寻真相,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好累啊。只在镜子前站立几分钟,夏珞茵竟然感觉浑身乏力,差点站不住。
目光不经意停在镜子中,看见脖子上的一道红痕,夏珞茵大脑一片空白。
缓缓掀起衣服,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凝固在镜子上。
雪白的、完美的酮体上,被谁染上刺眼的、胭脂般妖娆的红痕,如同茫茫白雪上洒落一地的红梅。显得这具身体,更惹人怜爱。
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中揭开面纱。
恍惚中,夏珞茵想起某个陌生男人出色英俊的面容,记起弥散在空气中荼靡的气息,记起在那张过分宽大柔软的床上,是如何被翻红浪……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
要冷静!夏珞茵狠狠咬住舌尖,逼迫自己清醒。她扶住镜子,不让自己摔倒。
不能再想这件事了!
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立刻离开这!
拿好东西,夏珞茵打开房门,脚步匆匆的医生护士从她面前经过,趁着没人注意,夏珞茵跑出医院。
户外的阳光微微刺痛她的眼腈,停留在医院门外,夏珞茵有些迷惘,不知该去何处。
一只白手套突然出现,伸到夏珞茵眼前,打断她的思绪:
“夏罗衣小姐,请留步。先生想见您。”
抬起头,夏珞茵眸中映入一个带黑色镜框、穿黑色燕尾服正装的男人。男人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荀,尖头黑皮鞋亮的能够映出人影。
他面带完美微笑,却让人感觉他的微笑十分疏离。
出身于y国高级管家学院的顶级管家!
夏珞茵一眼就认出面前男人的出身。她在雇主们的家里见过这类人,他们只受雇于一些有权有势的顶级家族。
“请——”男人做一个请的手势。
四周一圈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围上,夏珞被“请”上一辆黑色房车。
管家称呼她为夏罗衣,而不是夏珞茵,难道他的主人,不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难道是她记忆里的那个陌生男人?夏珞茵一时心乱如麻,她最不愿意见他。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汽车缓缓停下,自称姓梅的管家为夏珞茵带上眼罩,一位女佣模样的年轻女孩扶着夏珞茵,引导她上楼梯。
当夏珞茵感受到脚下柔软的地毯时,女佣温柔的为她取下眼罩。她被安排坐在一个螺旋高脚沙发上,沙发的扶手雕刻精致的浮雕,散发着奇艺的香气。
对面同样的高脚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黑西装,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肩上,一副工作结束的放松模样。
端着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浆液同男人手指上硕大的蓝宝石十分相得益彰。蓝宝石上有三只用黄钻雕成的展翅飞翔的小蝴蝶。
这枚戒指,夏珞茵的团队保护过。它被称作拍卖史上的奇迹,究竟是谁出手拿下它,夏珞茵不知道。那种规格的拍卖会,买主身份被列为最高机密。
但夏珞茵能知道,眼前的人,绝对不好惹!绝对背景滔天、富可敌国!
“夏小姐,”梅管家的声音唤回夏珞茵的思绪,他面带完美微笑,站在男人一旁,“我代先生问您三个间题,请您如实回答。”
“一,五月二十五日,您为何出现在明珠酒店总统套房内?据我们了解,那不符合您的消费习惯。”
“不知道。”
五月二十三日,夏珞茵还在那个私人收藏室内,至于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她也特别想知道。
“二,五月二十五日夜晚,违禁药物的出现是否和您有关?您又是用何种手段取得?”
“没关系。”
这话的意思是,面前的先生被人下了药,才发生了那种事情,药还是夏珞茵带的。
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做了这一切?
“三,您是否带走了不该带的物品?”
身上的白裙子只有一个口袋,里面仅有一部手机,裙子是夏珞茵的,可手机并不是。
“没有。”夏珞茵回答。
气氛一时凝固。一位年轻人出现,递给男人一打写满黑字的白纸,男人一一看过后,说:“先放她走。”
男人的声音像是低音提琴,深沉的旋律引人不知不觉迷失在其中。
男人起身离开后,梅管家为夏珞茵带上眼罩,亲自送她到一个宾馆里。
待梅管家一行人走后,坐在床上的夏珞茵心里绷紧的弦终于松下里。
那种大人物,她第一次离得那么近。更可怕的是,完全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手机突然铃声大振,夏珞茵接听,一个女声传来:“衣衣,你叔叔把你给卖了!”
女声的语气非常熟稔,像是原主亲朋好友。夏珞茵想在手机里套套话,那个女生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手机里说不清,衣衣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窗外有家咖啡馆,夏珞茵便说了咖啡馆的名字。
她千万别认出来我来,夏珞茵想,其实我和夏罗衣长的蛮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