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一根普通的只拇指粗细的竹竿,半悬在空中,看着好像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连竹竿带人一起掀翻,可男人一推之下,却好像推在了一堵墙上一样,竹竿连一丝轻颤都没有,甚至还因为那一推,男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离我家小姐两米远,不然,死!”
左丘泉的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和冷冽。
嫣然一笑,秋瑞娘眸光流转,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挑着唇角笑道:“这笔交易很划算,我帮你赢回两千大洋,你给我一只手,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明明是很悚然的事情,可经过秋瑞娘那如吟如诵的嗓音说出,竟听不出一丝血腥的气味。
“啊呀,我们不要钱我们不要钱,小姐,我家男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姐,还希望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我们吧,这以后我一定烧香拜佛,替小姐你在菩萨面前祈福,只望小姐放过我先生吧。”
听到要断一只手,之前那个咒骂的女人面上顿时如霜考妣,也不顾自己的形象,更不顾穿着旗袍的身子不方便,直接就跪到在地,若不是秋瑞娘乳母拦着,女人恨不得跪过去抱着秋瑞娘的腿求饶起来。
“平妈,带她下去!”
“是。”
烧香拜佛这种事,她的乳母会做,岂需一个赌徒的女人替她求福。冲着乳母平淑贤递过去一个眼神,秋瑞娘收起面上的笑,施施然来到赌台前坐下。
见秋瑞娘坐下,左丘泉拦着男人的竹竿,微微一挑,勾着男人的衣领,带着他来到赌台前,明明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老头,可挑起那男人却如拎着一个小鸡仔一般轻松。
到了赌台前,左丘泉一手捏着男人刚刚捏过秋瑞娘手腕的手,将手压在赌台上,一手则紧握着竹竿,做刀状,比在了男人的手腕上,只待秋瑞娘赢回两千光洋,便宰下这只不安分的贱手。
荷官见了这么个情况,转头冲着后面的一个打手点了个头,见那打手去了二楼,这才转过脸,露出一脸谄媚的笑。
“小姐您想玩什么?”
挑眸看了一眼那个荷官,秋瑞娘微微抬手抚了一下发髻,然后用极度慵懒的口吻回到:“扑克,牌九,麻将,骰子,都可以,不过刚刚受了点惊吓,就先猜个大小多少压压惊。”说是受了惊吓要压压惊,可在场的人,谁也看不出秋瑞娘哪里有受惊的模样。
正主还没来,她还不想那么卖力的表演。
牧司扬见秋瑞娘坐下,冲着柜台里打了一个响指,让柜台里的调酒师上了两杯红酒,便端着托盘挤到了秋瑞娘的身边。
荷官也不在意秋瑞娘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依然是笑容满面道:“得了,您是客,您说玩什么那就玩什么。”
说着话,荷官拍了拍手,就见一个侍者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盒玉制围棋。
等到托盘放下,荷官将两盒黑白棋子倒进一个汝窑的盏里,轻轻搅动,然后推到秋瑞娘的面前。
“小姐,为防有些人,血口喷人,说我们赌坊出千,不如就由小姐你亲自动手吧。”
顺手端起牧司扬送来的红酒,秋瑞娘轻抿一口,唇角微勾,转头看了一眼左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