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寂渊的身体还没痊愈,就连走动时也不敢太过快速,唯恐会将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
她受伤太重,身上的药已经所剩无几,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不会再动用身上的药。
林中叶子已经微微枯黄,现在入冬还不太久,微矮一些的树上还依稀悬着将落未落的熟果。
果子上有被鸟啄食的痕迹,慕寂渊看着树枝上的熟果,走过两步之后还是转身站在了树下。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树枝上的果子打过去,肩膀微微抽痛,手中石子微微一斜,堪堪擦着果身飞过。
慕寂渊抿了抿唇,微动了动肩膀,心中大致有了一个度。
又是一颗石子过去,果子被石子刚好打中,在树枝上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脱离了树枝,往地上落去。
又花了好些时间,慕寂渊才将树枝上的果子都打落了下来。
果子并不多,全部合在一起也不过十几个而已,拿着一个宽大树叶包住也不过小小一坨。
慕寂渊却觉得,这几个果子定然会是她吃过最甜的果子。
慕寂渊低垂着头,仔细将果子包好,她的头发刚刚散落了一些下来,低垂着头时刚好遮住了半边脸庞。
慕寂渊眼睛微闪,气息依旧没有平复下来,甚至起身时还微微踉跄了一下,就像蹲久之人突然起身时脚微麻的模样。
慕寂渊用衣袖抹了抹额间的汗,也不在乎衣袖上沾染上的泥土,提起果子和兔子山鸡,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走去,像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山野村夫。
等到慕寂渊消失不见,另外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才轻飘飘落下两个人来。
明明是在深山之中,为首之人却依旧穿了一身明洁柔皙的白衣,白衣外是一件灰色披风,他看着慕寂渊消失的方向,轻笑:“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他身后之人自然也看到了刚刚慕寂渊打果子的动作,听出了自家主子语中的兴味,不解道:“主子,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猎人罢了。”
白衣人摇了摇头,却也并不说破。
他又看了一眼慕寂渊消失的方向,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漫不经心道:“走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需上点心才是。”
“是,主子。”
两人边走边说,转眼间就没有了踪影。
慕寂渊全身高度戒备,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染了兔血的匕首,等到确认走出那些人的视线范围之后,才微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会有许多人来寻她的踪迹,却不知道会有这般势力之人前来寻她。
也不知道她何德何能,竟能将无声谷之人也惊动了。
她和无声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现在无声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心静如水的念头慢慢消失不见,慕寂渊面色微沉,心中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时之间,她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慕寂渊脑中思绪繁杂,面上却丝毫未曾显露出来,她提着手中东西,脚步更快,往落脚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