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雪花厚重冰冷,洋洋洒洒的自天空落下,即便是掉在手上,也能够停留那么一秒钟的时间,然后在疯狂嗜取手掌的温度后,化为一滴温水再慢慢于寒风中,失去它刚获得的一切温暖。
清冷静谧的街道上,只有少许穿着军绿色大衣,或者暗红色花棉袄的人在缓步前行,头上戴着厚重的毡帽,将两只手交叉插入袖口之中,脸颊和鼻尖被冻得通红,即便是耸着肩膀身体尽可能的蜷缩,也感觉不到他们费尽力气想留存的温暖。
随着呼吸鼻下冒出阵阵白霜,凛冽的微风不着痕迹的,尽可能夺走所有能接触到的温暖,不留任何情面的将每一个人都抱紧。
所有人都快步前行,街道安静的只有人们踩在雪面上的“咯吱”声,偶尔传来一两声自行车车铃响,也没有人会抬头去看。
土质的地面被冻得生硬,人走久了寒风会穿透棉鞋的鞋面,被侵蚀的地方慢慢的变得麻木僵硬,可身体却还是机械的向前走着,因为如果停下来就可能,永远都无法在迈开步子。
这个时代就算是偶尔冻死几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在人迹罕至的小巷里,那具沉寂已久的身子,直到僵硬的失去温度也并没有人注意到。
慢慢变得喧嚣起来,一辆轻型越野车缓慢而来,似乎是在沿途搜寻着什么,发动机的轰鸣打破了这街道的寂静,也让刚刚苏醒的人蹙着秀眉,慢慢睁开眼睛。
撑着僵硬的身体扶墙从地上站起来,却又因为腿脚无力瘫坐在地上,迷糊的看着周围的景色,她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这里......是那么熟悉又太过陌生。
挣扎着站起身子,她微微颤抖着迈开腿走到小巷口,看着白雪皑皑的街道,还有零星几个路人的打扮,突然坐在地上红了眼睛。
这里不是八十年代的吉隆吗,自己怎么会回到了这里,她不是应该重病躺在床上才对吗,难道是上天看她过的可怜,所以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吗?
她江嘉秀何德何能,被上天如此眷恋,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再步上一世的后尘!
身下冰冷的雪也不能浇灭她内心的激动,如果自己想的是真的,那么今天就应该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日子,昨天自己这个在温室里活了十九年的人,突然得知自己不是江家的孩子,而那个醉酒失德满口胡言乱语的人,却是自己的生父,江嘉秀一时之间接受不这件事情,所以跑了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跑,她在外面冻了一夜,而后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失了身,而且不知为何等她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最后落得个无论走到何处,都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的名声。
眼看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大院里,所有人都在谈论自己的事情,江嘉秀自觉自己配不上江家,不敢再回去,这个时候正是陆静雅,将她好心的带去了陆家,还给她寻了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