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勋站着不动。
“刚才的事以后再谈,现在请你离开,立刻马上!”她闭了闭眼,咬着舌尖,声音冰冷。
事实上,此时她眼前似乎有大片黑暗闪过,视线开始恍惚,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脸色也白的吓人。
霍成勋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拧眉问:“你怎么了?”
怎么还不走?混蛋。
来不及了。
余兮兮勉力站起来朝卧室走,“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需要去睡一觉,别让人打扰我。”
话落,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刚跟着她走到门口的霍成勋眉心一跳,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了想没离开,径直守在了客厅。
卧室内。
刚关上门,身体便顺着门板滑落下来,委顿在地,眼前一阵阵恍惚,脑袋里突突的疼。
怎么说呢?像是有万千只蚂蚁爬进了身体里,顺着血管侵入大脑,一口一口啃噬起来,像是在钝刀子割肉。
难以言喻的绝望。
很快,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
余兮兮难受的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竭力压制想要用头去撞墙的冲动,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棕色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小药片,吞入口中。
须臾,又一波疼痛袭来——
“嘭!”
房门被大力撞开。
“余兮兮,你怎么了?”
透过被汗液浸湿涩疼的眼,余兮兮隐约看到一个模糊身影闯了进来,意识消失前,耳边传来他低沉凝重的声音。
很好听,恍惚间还带着一点小小的慌乱和颤音。
怎么可能呢?她想。
一定是听错了。
*
“她怎么样?”
一个小时后,霍成勋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人,神色凝重。
“情况还好,已经稳定下来了。”
被自家大哥夺命连环call过来的安子皓摘下听诊器,自顾自收拾着工具箱,“不过她身体素质不太好,大概会昏睡一两天,等醒过来就没事了。”
霍成勋松了口气。
安子皓曾经是军医,跟着他从部队上退下来后进了医院,如今已经是有名的外科圣手了,他的诊断自然不会有错。
顿了片刻,他又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知道这是什么吗?”安子皓摇了摇手里的棕色药瓶,“一种精神类药物,具有非常强的定神效果,对头疼症有特效,但用量不当往往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比如脑子坏掉之类的。”
“换句话说,这位余家大小姐有严重的头疼症。”
头疼症?
霍成勋看着床上的人,皱起眉,“能找到根源吗?”
“根源?”安子皓笑了,他长相俊秀出众,眼角有颗泪痣,笑起来更像是个妖孽,不过此时眼里的轻蔑却破坏了那种美感。
“我是外科医生,又不是精神内科。”说完,背起医药箱就往外走。
“不就是头疼嘛,又不会要了她的命,忍忍就过去了,拜托你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别来找我,我也是很忙的,而且这种女人就是活该——”
“安子皓。”霍成勋拧着眉,警告出声。
“不说就不说呗。”安子皓耸耸肩,往外走的脚步却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