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摸着自己的下巴，眉眼微挑，睥睨地看着白若：“是这样吗？”

白若就差指天发誓了：“千真万确，白某断然不敢欺瞒天尊。”这个老滑头的话能信，公鸡都能下蛋了。

天尊没有再言语，而是缓缓走到赵绾绾身前，撩了撩袍角，蹲了下来。

活了这么些年，柿子要挑软的捏这种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察觉到天尊大人就近在咫尺，冰冷的气息正环绕着自己，赵绾绾下意识地几乎要把头垂到地下，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仿佛随时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都是被吓的。

“赵绾绾，你怕本尊。”

天尊伸出他如玉的手，一把捏住赵绾绾小巧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直视自己。

白若见状，忙开口解围道：“赵绾绾她没见过世面，是个跟凡人无异的小仙使，头回见到天尊这样超凡脱俗的尊主，自然是……”

天尊倪了白若一眼，冷声打断他的话：“闭嘴，本尊没有问你。”

白若顿时没了声，默默盯着光亮的地板。

殿外，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像是某个人无法抑制的悲伤。

赵绾绾一张小脸早就吓得发白了，她承认自己很没出息，自从听师父说了法力无边的天尊爱砍腿，并把断腿悬在房梁上，她就心生惧意，畏畏缩缩怕得要死。

就她现在这副模样，说不怕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小……小……小仙怕。”

赵绾绾结结巴巴，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她晶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正可怜兮兮地望着天尊。

然天尊活了上万年了，一颗心早就硬如磐石了，他哪里知道什么怜香惜玉。

见赵绾绾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他反倒觉得有趣得紧，戳了戳她圆润的脸颊，笑眯眯地说：“你怕就对了，你本来就该怕本尊。”

赵绾绾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她并没有忘记要跟师父串上口供，以便掩盖月老殿失职一事。

“天尊……大人，我师父说得都是真的，我们并没有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小仙愚笨，师父他只是在教我做事。”

天尊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容没有达眼底，他淡淡道：“果真如此？”

赵绾绾慌忙地点了点头。

天尊直视着赵绾绾的眼睛，将她眼里闪过的慌乱尽收眼底，他钳住赵绾绾下巴的手发力，几欲把她那可怜的下巴捏碎。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尊。”

“白某不敢。”白若依旧在否认。

“小仙不敢。”赵绾绾已经疼得哭了出来，但她依旧咬牙否认。

若是承认失职，只怕她和师父的四条腿就没了。

天尊慢条斯理地说：“你们两个倒是嘴硬得很，要不是本尊正好路过你们月老殿，在墙角避雨顺便歇了一下脚，又岂能听到你师徒二人想偷偷瞒天过海，隐瞒失了红线一事。”

闻言白若和赵绾绾身子皆微微一颤，原来天尊一直在偷偷摸摸听他们的墙角，原来他早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只是在看他们是否愿意坦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