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凡清夏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
透过轻薄的窗帘,有煦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射进她蒙上一层水汽的眸子里。
挺刺眼的。
乌溜溜的瞳仁,好像两个无底的黑洞,毫无生机。
凡清夏甚至产生了错觉,她是不是一早就死在监狱里了?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下地狱后经受的磨难?
头好痛……
漂亮的眉眼用力蹙起,皱成一团,凡清夏试图翻身,结果身体顿时发出痛苦的悲鸣,骨头架子似乎都散了。
滚烫的泪水刹那间夺眶而出,打湿了柔软丝滑的桑蚕丝床单。
乔洛羽……
这个恶魔到底要把她折磨成什么样才干休?
余光不经意地瞥到自己的手臂和肩膀,上面不仅种满了鲜红欲滴的草莓,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乔洛羽不眠不休地霸占她的画面再次跃入脑海,凡清夏情不自禁地狠狠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
一开口,声音是沙哑的,还伴着哽咽。
凡清夏突然咧开嘴凄惨地笑起来,她笑自己又没用,又愚蠢,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无论是乔洛羽说的她和叶少峥有孩子,还是乔洛羽说的他曾经是她的金主……
她都想不起来。
因为她失忆了。
两年前,出车祸的她在医院病房里睁开双眼,然后被告知,她名叫凡清夏,是一名涉嫌经济犯罪的嫌疑犯。
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记忆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她离开了医院,进了监狱。
一呆就是两年。
两年间,她在监狱里想了很多很多,反正她还年轻,出狱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重头再来。
不管失忆前的她是多么混蛋的一个人,凡清夏都下定决心,出狱后失忆后的她,要活出新的精彩。
然而——
眼泪汩汩流淌,凡清夏嘴角的笑意却凝固。
原来,这间卧室,这张床,这副手铐……就是她活出的新精彩。
“凡清夏!”
乔洛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凡清夏条件反射地浑身打一寒颤。
此时的凡清夏,浑身上下一丝未挂,连被子也没有。
所以她才觉得冷。
这是乔洛羽用来羞辱她折磨她的一种方式么?
凡清夏越来越觉得自己悲惨得无地自容。
“怎么?还不想招供?”
俊俏的脸上挂着残忍至极的笑容,一身黑衣的乔洛羽大步流星地来到床边,一扬手揪住凡清夏的头发,迫使凡清夏抬起头。
白皙精致的小脸挂满了泪痕,乔洛羽锋利如刀的眉头不经意蹙了一下。
“你这么保护叶少峥的孩子,值得么?在你被我凌辱蹂躏的时候,他人又在哪里?凡清夏,你给我想清楚!继续装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突然,乔洛羽的脸靠近凡清夏,凡清夏顿时双眸圆瞪,屏住呼吸。
“还是说……你是在欲擒故纵?其实你很享受我带给你的快乐,所以才故意不说出孩子在哪?”
“你……”
凡清夏被乔洛羽气得羞红了脸,眼眶也通红通红的。
乔洛羽唇角洋溢的残忍浓了几分,他就是喜欢看凡清夏生气的模样,明明恨他恨得入骨,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种无助,那种绝望,就像令人上瘾的罂粟花,叫他着迷不已。
“你真是不要脸!”
凡清夏愤怒地朝乔洛羽的脸吐了口唾沫。
倏地,乔洛羽敛去唇角的笑意,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凡清夏,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犹如一头饥饿的猛兽,乔洛羽整个人突然扑到凡清夏身上。
“不……不要……啊——!”
卧室里,再次奏响此起彼伏波澜壮阔的乐章——
痛苦而快乐。
直到日上三竿,心满意足的乔洛羽才从凡清夏的身上起来。
他果着上半身,精瘦健硕的八块腹肌充满雄性的阳刚之气。映在染血般的深红色眸子里,赤身果体躺在大床上的凡清夏好像一条缺氧窒息的鱼。
“喂,你还活着吗?”
乔洛羽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一动不动的凡清夏。
“……冷……”
缩了缩肩膀,凡清夏干涩破皮的薄唇缓缓张开。